在家时爷喜欢靠在榻榻米上看书。不过无论在哪看书的习惯都没变, 总是将好几本书书一起地摊开, 这本翻一页, 那本看一行。
回想起阮年刚刚到家的时候, 连想看画册都小心翼翼地来征求自己的同意,牧延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不亚于谈成上千万的订单。
靠窗的一侧空间比较生活化,另一侧则放满了各种各样与绘画有关的物品。
成箱的昂贵画纸随意堆叠着, 密密麻麻的画集将木质的书架都压出了弧度,画笔和颜料更多,什么型号和材质都有,比一般画材店都要多。
阮年见他在观察自己的画材, 随口道:“房间里都是一些以前用的。现在常用的都在隔壁的工作室里, 哥哥经常会给我买, 不知不觉就有了这么多……”说完他埋怨地看了牧延一眼。
牧延默了默, 没出声。
在这一点上牧延和阮时惊人的相似, 各种昂贵的画材成套成套地买,总是担心阮年不够用。
实际上不仅够用,阮年还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整理一次,将不常用的捐给慈善机构。
阮年将最后一口吐司咽下,牧延还在观察他的画架。
奇怪,他今天对画具之类的兴趣, 似乎格外地浓厚?
阮年见他认真观察的样子, 斟酌着开口:“你要是感兴趣, 我可以教你。”
他以为alpha突然对画画感兴趣了,谁知他话音刚落,牧延就飞快否认:“不用。”
也是,幕宇的工作本来就很忙了,哪有空来学习绘画这种最需要时间的技艺呢。
阮年回想起以前,哥哥阮时偶尔也会和自己一起画画,画得还很不错。可自从父母意外身亡后,阮时不得不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管理企业,兄弟俩就再也没一起画过了。
想到这里,阮年觉得有点难过,双眸微垂着,喝水点动作都慢了许多。
牧延见他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还以为是自己的拒绝让他难过了,连忙补救:“可以去你的画室看看吗?你的画都很好看。”
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一点虚假恭维的成分都没有。虽然牧延的美术鉴赏能力不能和专门的艺术收藏夹相媲美,但也算是出众。阮年的画美而不失风格,还带有一种独特的灵动,在他的眼里,足以和一些拍卖会上的作品一较高下。
更重要的是,oga画画的时候和平时的状态截然不同。白皙修长的手指不松不紧地握着画笔,充满自信地起落,双眸如黑曜石般含着光,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虽然他可能没办法藏住所有的画,但他早已下定决心要把小画家永远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叫任何人看到他画画时眼里夺目的光彩,这样就不会有人觊觎他的宝物。
这样的阮年只属于他。alpha眼底的幽深一闪而过。
他这么一说,阮年原本低落的心情好转了很多,立刻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在家的画室和牧延为他准备的那一个差不多大小,同样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绘画用品,不同的是,这里放了很多阮年已经完成的画,有一些画的画风明显要比现在的稚嫩很多,但却充满了生机和灵动感,一进入就吸引了牧延的目光。
他推测这些大概是阮年发生以外之前的作品,但不知为何没有对外发表,在之前的资料里都没有见过。
他直接问了阮年,oga给出的解释是:“这些作品之前是准备办个人画展的时候对外发表的,后来就搁置了。”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带着遗憾和可惜。这几年他不知不觉已经进步了很多,现在再重新审视这些作品,还是稚嫩了些,风格也还不明显,即便是办个人画展,能够入选的作品也挑不出几幅了。
牧延心中一动,这还是阮年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个人画展”这四个字。
搭在画架上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了一点,牧延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像是随意一问:“年年想办什么样的画展?”
阮年一愣,不自然地“唔”了一声。
糟糕,一直被叫宝宝,突然被叫年年,他居然有点不太习惯……
为了掩饰,阮年赶紧回忆自己当初朦胧的设想:“一个回型的长廊,按照作品的时间线来放……”
最初的构想有些简陋,他一边回忆一边不自觉地开始完善最初的想法,居然越想越兴奋了,最后竟然断断续续地,拉着牧延说了一整个上午。
直到阮时来叫他们吃午饭,阮年才惊觉居然说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