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西斜,暮霭沉沉。一支商队正在官道上缓缓前行,马蹄声踏在枯黄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最前方的马车上,一面绣着\"茅\"字的锦旗在凉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茅家的权势。
自从茅太岁的小女儿入了节度使府,成了唐天启最宠爱的小妾,整个茅家就像戴上了一顶金光闪闪的护身符。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官员,见了茅太岁都要弯腰驼背,说话时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生怕一个字说得不够恭敬,就惹来这位新贵的不快。
商队浩浩汤汤,车轮碾过官道,碾碎了无数劳作了一季的农人留下的麦茬。三十名精壮护卫昂首挺胸,腰间的钢刀在夕阳下泛着寒光。他们眼中带着倨傲,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目中无人的气势。所过之处,不论是推着独轮车的小贩,还是赶着牛车的老农,都要乖乖让到路边。
一个赶着羊群的牧童不小心让一只小羊跑到了官道上,立刻招来护卫的呵斥:\"瞎了你的狗眼?也敢挡茅爷的道?\"说着抽出马鞭就要抽打。牧童吓得跪地求饶,那只误入官道的小羊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发出凄惨的咩咩声。
渐渐地,官道上竟然空无一人,连鸟雀都不敢飞过,只剩下马蹄声和车轮的吱呀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这般反常的景象虽然古怪,但商队中人却毫不在意。
一个护卫头目咧着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在肃州,还没人敢打茅家的主意。除非他活够了,想去见阎王爷!\"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秋风突然袭来,卷起无数枯叶在空中盘旋。树林深处传来一声不知名鸟类的怪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就在商队经过一片密林时,林中突然窜出几十个蒙面大汉。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整齐得像是训练了千百遍。寒光闪闪的刀枪瞬间形成一个死亡之网,刀锋上映着商队众人惊恐的脸。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护卫们顿时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喉结剧烈滚动,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了。
血光乍现,惨叫声划破长空。蒙面大汉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屠夫,手起刀落,鲜血喷溅。有几个想要负隅顽抗的护卫刚拔出刀,胸口就中了一箭。那是藏在暗处的神射手发出的致命一击,箭无虚发,每一支都是索命的催魂符。
鲜血染红了官道,秋风卷着血腥味在林间回荡。枯黄的落叶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血色的地毯。等到最后一个护卫倒下,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宛如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之舞。
蒙面大汉们动作麻利地将尸体扛进林中。他们早已在此挖好了几个深坑,每个坑都有一丈多深。尸体被迅速掩埋,上面盖上厚厚的泥土,再铺上枯枝落叶。有人仔细检查现场,确保不留下一丝痕迹。就连血迹也被细心地清理干净,连一滴都未曾遗漏。
这时,这些蒙面大汉才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孔。若是寻常百姓见了,绝对想不到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手上却沾满了鲜血。他们扯下商队的茅字锦旗,若无其事地赶着马车继续前行,仿佛方才的血案只是一场幻觉。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肃州城南三十里外的通石堡内,一队凶神恶煞般的官军闯进了吴老财主的宅院。领头的把总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闪着狼一般的凶光。他们踹开朱漆大门时,那声巨响吓得院中的花鸟都四散逃窜。
很快,凄厉的惨叫声从院内传出,听得村民们浑身发冷。路过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就连呼吸都不敢太重。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发出\"咔嚓\"一声响,差点把他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守门的官兵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小贩连担子都顾不上放稳,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半个多时辰后,官军扬长而去。每个人的腰包都鼓鼓囊囊的,走路时发出\"叮当\"的响声,显然收获不小。院中传来吴老财主撕心裂肺的哭声,那些穿着官服的强盗将他家中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从雕花的紫檀木柜到墙上的名人字画,从架上的青花瓷到箱底的金银珠宝,连一根银簪都未放过。
抢钱的时候,这些\"官爷\"们手法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他们甚至知道该如何撬开特制的暗格,如何找出藏在砖缝里的银票。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小厮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到那些官兵是如何轻车熟路地搜刮每一处可能藏匿财物的地方,甚至比府里的管家还要熟悉。
好在这伙人只图财物,对吴老财主的两个貌美女儿和小妾倒是不曾染指。不过临走时,把总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在几个女眷身上扫过,阴笑着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