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数的粮草。为了运送这些战利品,苏长空、丁奉和秦相维等人可没少费心思,光是规划运输路线就花了大半天的功夫。
随后,方耀部下的士兵们也陆续出城。月光下,这些士兵的身影显得格外怪异。由于缴获实在太多,这些士兵每人都扛着三四件武器,精钢打造的长矛和弯刀在月色下泛着森森寒光。他们背着两三套盔甲,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物件,活像一个个行走的小山包。尽管负重甚重,但他们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队形,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悄无声息地向城外挪动。
待到天明,城中留守的百姓这才发现军营已是人去楼空。数万晋军和新国军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地狼藉,诉说着昨夜的匆忙撤离。营地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地上散落的碗筷和零星的马粪,无不印证着大军曾在此驻扎的事实。
阳坤的大营就设在落雁关外二十里处,旌旗猎猎,气势非凡。他派出了十个斥候小队监视城中敌军的动向,每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同时,他还派出快马赶往孟丘城,向韩帅禀报这里的情况。在信中,他着重描述了雷火战车那令人胆寒的杀伤力,提笔写到那场景时,他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他还特意让信使带上了几支三棱箭簇,这些箭簇都是从战场上拾取的,每一支都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种三棱箭簇与寻常羽箭大不相同,阳坤行军打仗多年,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特殊的箭矢。箭簇呈三棱状,每一个棱角都锋利无比,光是用手指轻轻一碰就能划破皮肤。这种箭簇不但能轻易洞穿皮甲,就连以防御力着称的明光铠都能击穿,其威力之大,令人不寒而栗。
当一个斥候小队报告说落雁关内的骑军和新国军已经撤离时,阳坤那张黝黑的脸庞顿时变得更加阴沉。难怪之前派出的十个斥候小队一个都没有回来,想必都已遭了毒手。每一个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如今却连尸首都找不到。
\"砰!\"阳坤愤怒地一拳击在方桌上,实木打造的方桌竟被他一拳砸得粉碎。木屑四溅,有几片还划破了他的手背,但他浑然不觉。他原本以为敌军至少会在落雁关内休整两三天,谁知这些狡猾的家伙竟然连夜就溜了。这不仅说明敌军主帅老奸巨猾,也暴露出了他自己指挥上的重大失误。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又是一阵郁结。
半个时辰后,阳坤率军进驻落雁关。他留下一万人守城,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精锐,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其余骑兵追击敌军。若是不能带几颗敌将的人头回去,他实在没脸向韩帅交代。想到韩帅那张威严的面孔,他就不由得加快了追击的步伐。
骑兵刚出城不久,就有两名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己方斥候跑来报信。他们的盔甲上满是箭孔,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眼神中却带着庆幸。他们颤抖着声音报告说,新国军和骑军已经撤往小唐河村,而在小唐河村外围还布置了五六座防御力极强的堡垒。己方好几支斥候小队在侦查时都遭到了敌军的伏击,损失惨重。他们两个侥幸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路上躲躲藏藏,才得以活着回来向主帅报信。
阳坤闻报大怒,胸中怒火几乎要将他的心脏烧成灰烬。他立即率军赶往小唐河村,马蹄声如雷,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当他的骑兵赶到时,晋新联军已经通过了小唐河村外围的堡垒。
面对横亘在官道上的坚固堡垒,阳坤既愤怒又无奈。堡垒的城墙足有三丈多高,墙头布满了守军,箭塔林立,还架设着投石机,一副固若金汤的模样。他虽然怒火中烧,却也不至于愚蠢到用骑兵强攻堡垒。即便能攻下来,损失也必定惨重。更何况后面还有四五座同样的堡垒,想要一路强攻过去,付出的代价恐怕会让人心痛。
原本宽敞的小唐河村此时挤进了十几万大军,连蹲下来都嫌拥挤。士兵们摩肩接踵,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苏长空站在高高的码头上,看着各级军官指挥士兵有序登船渡河。船只在水面上划出道道涟漪,桨橹的声音此起彼伏,混合着士兵们压低的说话声,构成了一曲独特的渡河之歌。
阳光下,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偶尔还能看到几尾鱼儿跃出水面。这平和的景象与战争的残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至于外面联军的情况如何,苏长空已经懒得去关心了。他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钱袋,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反正这一趟没有亏本就好。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虽然最终是周国取得胜利,但付出的代价却令人触目惊心。直接阵亡的士兵就有七八万之多,其中不少都是年轻的生命,他们甚至还来不及看清这个世界就已经长眠于此。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