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檐下的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苏长空负手立在堂中,目光投向远方。这一仗打下来,非但没有减员,反而多了一万一千余人,可谓意外之喜。但他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次日拂晓,天际才泛起鱼肚白,军营就沸腾起来。号角声、马嘶声、甲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晨雾中传出很远。
\"传我军令!\"苏长空立于点将台上,声若洪钟,\"方耀留守长风关,率两万五千精兵驻防。另从水门关调五千劲旅增援。\"
方耀出列拱手,刚要说话,却被苏长空打断:\"二姐夫不必多言。长风关乃夷州北大门,更是我军退路。此城万万不可有失,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方耀抱拳道,\"誓死守卫此城,绝不负公子重托!\"
苏长空欣慰地点点头。这位二姐夫虽然平日不显山露水,但关键时刻却十分靠得住。有他镇守长风关,自己也能放心前进了。
\"擂鼓!\"随着苏长空一声令下,战鼓声如滚雷般响起。
八万五千大军开始陆续出发,旌旗猎猎,铁蹄震地。无数刀枪剑戟在晨光中闪烁着寒芒,蔚为壮观。不过这位年轻的统帅深谙用兵之道,对外只说是五万人马,用以麻痹敌人。
军报如风,很快传遍四方。长风关下辖五个县城闻讯,顿时人心惶惶。那些县令们闻知白季兵败身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还未等云州大军兵临城下,便争相弃城而逃,或跪地投诚。
\"胆小如鼠。\"苏长空站在大帐中,看着陆续送来的降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倒也省了不少力气。
\"传令下去,\"他沉吟片刻道,\"虽然这些县城军事价值不大,也只有几十名衙役维持治安,但也不可轻忽。每城留一千兵马驻守,既要安抚百姓,也要严防细作。\"
夕阳西下,余晖如血。三千黑甲骑兵与三千云州骑军终于抵达上关城外十五里处。将士们身着漆黑铠甲,胯下战马膘肥体壮,鬃毛在风中飘扬,煞是威武。
\"就在这里扎营。\"统领高天首翻身下马,目光炯炯地望着远处的上关城。这座城池虽然比不得长风关的雄伟,但那高耸的城墙、开阔的护城河,还是给人一种难以逾越之感。
营地很快建起,炊烟袅袅升起。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低声交谈着。夜色渐浓,远处上关城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城头上,守将白千虎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这位节度使白运堂的大侄子平日里耀武扬威,没什么真本事,最擅长的就是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如今危急关头,他那点伪装出来的威风顿时烟消云散。
\"大...大人,\"一名亲信战战兢兢地上前禀报,\"探子来报,敌军先头部队约有六千骑兵。\"
\"才六千人?\"白千虎稍稍定神,但很快又慌了神,\"他们...他们带了攻城器械没有?\"
\"回大人,暂时未见攻城器械。\"
白千虎长出一口气,但随即想到什么,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昨日他才得知白季率军攻打水门关的消息,当时还不以为意。谁知转眼间,白季就兵败身死,而今云州军已经兵临城下!
\"这个苏长空,好大的胆子!\"白千虎咬牙切齿,但声音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来夺我叔父的地盘!\"
一旁的亲信小心提醒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向节度使大人求援?\"
\"废话!\"白千虎怒喝一声,\"还不快去准备三批信使?骑最快的马,立刻出发!\"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虽说白运堂在上关城驻扎了五千守军,但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一千二百名士兵的空饷。其他将领有样学样,军饷侵吞严重。再加上那些老弱病残,整个上关城能战之兵不过两千余人。这点人马,如何能抗衡精锐的云州军?
夜色渐深,城内守军惶恐不安。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有经验的老兵已经在暗中收拾细软,准备随时投降。年轻的新兵则是手心冒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次日拂晓,东方刚泛起鱼肚白,上关城外就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白千虎睡眼惺忪地爬上城头,当看清城外景象时,顿时如坠冰窟。
但见晨雾中,黑压压的云州大军已经列阵完毕。旌旗招展,甲胄森严,杀气腾腾。最令人心惊的是,一排排巨大的投石机已经架设完毕,那些狰狞的机械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