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两个多月前,苏大少就已经开始布局。他派遣了大量的密谍,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向丰度城。这些密谍或是化身为走街串巷的小贩,或是装扮成游历天下的文人,亦或是假扮成落魄的江湖客,以各种身份潜入城中。
他们带着充足的金银,秘密联络那些遭受白家打压的世家大族。这些家族,有的是因为与白家争夺商路而失利,有的是因为拒绝联姻而被排挤,更有的是因为在朝堂之争中站错了队。往日里,这些家族敢怒不敢言,如今却在利益的驱使下,纷纷选择了倒戈。
\"云州苏家许诺,只要助他们拿下丰度城,不但免除近三年赋税,还能得到更多的商路。\"
\"听说苏大少为人极重信义,从不食言。若能助他一臂之力,日后必有厚报。\"
这样的密谈,在深宅大院的后花园里,在酒楼雅间的烛影中,在城郊庄园的竹林间,悄然进行着。一枚枚金饼、一纸纸委任状,都在默默织就一张巨大的罗网。
随后的战事,更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势如破竹。云州军横扫沛县等地,所到之处,望风而降。那些县城都没有驻军,文官们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带着家眷躲进深山,想要避世隐居;有的则携带金银细软,仓皇逃向洛城,留下一座座空城,任由云州军长驱直入。
一场场投降仪式,简单而沉重。那些县令们跪在城门前,将印信双手奉上,苍白的面容上写满了无奈与恐惧。云州军入城时,街道空空荡荡,只有秋风卷着落叶,在街角打着旋。
至此,云州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夷州全境。这片富庶的土地,在短短月余间,就已易主。当年白运堂花费数十年经营的基业,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事中土崩瓦解。
三天后,苏大少准备返回夷州城。临行之前,他在丰度城的议事厅内,郑重其事地召见了肖乾。
大厅内,青铜博山炉中檀香袅袅,茶童正在一旁煮茶。窗外秋风萧瑟,吹动着窗棂上的流苏,发出轻微的响动。
\"肖将军。\"苏大少看着眼前这位出生入死的老将,语气格外郑重,\"丰度城乃通往洛城的要道,守土有责,万万不可有失。\"
说着,他亲自为肖乾斟了一杯热茶,继续道:\"我给你留下五万精锐府军,都是百战精兵。洛城王廷那边蠢蠢欲动,怕是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你要格外当心。\"
肖乾接过茶杯,神色坚毅:\"公子放心,末将定当全力死守,绝不负公子所托!\"
临别时,苏大少又留下了一批谋士辅佐肖乾。这番军事部署,可谓是滴水不漏。丰度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指洛城腹地,既是进攻的跳板,也是防御的屏障。
然而,就在苏大少前往夷州城途中的第二天夜晚,夷州城内突然大乱。秋夜的月色惨淡,城中却火光冲天,杀声震天。
城中士兵突然哗变,数百名手持兵刃的叛军如潮水般涌向城中几家世家大族的府邸。这些府邸,平日里灯火辉煌,高墙深院,但在今夜,却成了死亡之地。
\"杀!一个不留!\"喊杀声响彻夜空。
叛军手持火把,将这些府邸团团围住。朱漆大门在斧凿声中轰然倒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府中的护院仆从仓促应战,但在早有准备的叛军面前,很快就土崩瓦解。
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此刻却像惊弓之鸟,四处逃窜。有的躲进地窖,有的翻墙而逃,更有甚者直接跪地求饶。然而,叛军却像是早有死命令一般,对任何求饶声置若罔闻。
\"噗嗤!\"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一条条人命如同秋叶般凋零。
那些府邸中的珍玩古董、字画书籍,都被付之一炬。熊熊烈火中,一代世家的基业,转眼间化为灰烬。火光映照着夜空,将整座夷州城渲染得犹如炼狱。
半个时辰后,城中守军终于闻讯赶来。铁蹄声、喊杀声在街巷中回荡。叛军与守军在狭窄的街道上展开激战,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双方激战一个多时辰,叛军终究不敌有备而来的守军,被尽数歼灭。
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时,那几个世家大族已经被彻底抹去。曾经的显赫门楣,如今只剩下满地狼藉、断壁残垣。浓烟袅袅升起,与晨曦交织,为这个血腥的夜晚画上句点。
事后,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看出端倪——这分明是苏大少精心策划的一场清洗行动。那些被灭门的世家,无一例外都与白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是通过联姻结为姻亲,有的是靠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