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临时牢房,其实就是军营里临时腾出来的一间黑屋子,屋子有一道铁门,只要关上这道铁门,里边就只有高处有一个气窗,能够透些空气和亮光进来。这间屋子曾经在透水事故发生的时候,关押过程七和二号井口所有知情的人,春生此次已经是二进宫了,春生一家三口此刻也都被关押在这里。
乔龙被两名日本士兵架着拖进来,不客气地扔在霖上,关上铁门离开了。躲在墙角的春生、他娘和他妹关切地围拢过来,屋里很黑暗,看不清什么,但却闻得到血腥与汗腥交织的刺鼻气味。
春生借着气窗进来的微弱亮光,看到是浑身伤痛的乔龙,放声大哭道:“娘啊!他就是龙爷!”
春生他娘疑惑地:“他咋被打成这样?”
春生哽咽着:“他这是被我出卖的呀!他待我可好了!”
春生他娘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春生,没有再一句话,她缓缓地从自己破烂的衣服处撕下一块破布,开始借着月色默默地为乔龙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血迹,一边擦拭一边喃喃自语:“这帮杀的畜生!下手咋这么狠哟!”
牢房里,春生懊悔地哭泣着,春生妹妹惊恐地哭泣着,一片唏嘘声……
山本审讯乔龙一无所获,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便不敢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连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集田症高桥、钱翻译、程七和李疤九等人在一起开会,独独把矿警队长二奎排除在外。
大家都定定地站在山本的面前,山本自己却来来回回若有所思地踱着步。
山本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劳工们要有组织地进行一场暴动,矿警队是否参与眼下还不知道,但却非常值得怀疑。目前只是有几点还不清楚,劳工暴动的具体时间、路线和组织者。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地双手拍着桌子吼叫道:“我们必须马上要想出应对办法来!你们谁有什么好的建议,快快讲出来!”
钱翻译怔怔地:“山本太君,应对这样的事情,矿警队的二奎队长,应该最有办法。”
山本再次一拍桌子,不客气地:“不要再提他!”
钱翻译立刻不敢吭气了。
山本扫视一下大家,不紧不慢地:“我们大日本皇军平州城特高课,前一段时间抓了一名平州城地下党。他已经供出我们李家峪煤矿潜伏着一名代号松鼠的地下党,我怀疑就是这个二奎队长。”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大家怔怔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山本愤愤地骂道:“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一到关键时候就变成了哑巴。现在,我们虽然撬不开乔龙的嘴巴,但我们还是准确地得到了劳工们要举行暴动的情报。”
钱翻译怯怯地:“是啊太君!我们只是不知道具体暴动时间和路线而已。”
山本长出一口气:“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在这个二奎身上,不知他到底参不参与?如果他参与了,那矿警队到底参不参与?”
田中急切地:“那我现在就去把他抓来!”
山本白一眼他,摇摇头:“不,现在抓他只会激化矛盾,这样就会导致二奎狗急跳墙,暴动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田中怔怔地,不再话。
高桥探问道:“那山本中佐的意思,看来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山本冷冷地:“没错!我们干脆就让他们暴动,我们并不怕他们暴动,真正暴动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是跑到涯海角,最后还是会被我们抓回来。我们要通过他们的暴动,准确地抓捕他们的领导者和组织者。这就和上次的透水事故一样,只要让他们的带头人伏法,他们就会永远老老实实地为我们开矿!”
钱翻译疑惑地问道:“那二奎队长那边……”
山本打断钱翻译的话:“我们只需要暂时把他们边缘化,首先要把矿警队先都控制起来。”
程七和李疤九连忙点头哈腰地:“山本太君高见!山本太君高见!”
山本不屑地看看程七和李疤九,再扫视一下其他人,愤愤地:“你们到底能不能给出建议和意见?”
众韧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山本气咻咻地走到大家跟前,大声道:“现在我命令!”
众人全都立正站立听命。
山本严肃地道:“鉴于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支那饶暴动的具体时间和路线,为防止有更大的意外发生,在明早上交接班的时候,我们大日本皇军先行行动,首先解除矿警队的武装!”
众人高声回应道:“哈伊!”
静谧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