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律令,神色淡漠。
曹小雨低下了头,她“嗯”了一声,没来由放下了往日强悍,这位粗犷女子竟看着有些娇羞。
刘成清清了清嗓子,老人朝一侧痰盂咳了口痰,这才开口缓缓说道:“大岷律第三十条,冲撞王侯,刁蛮无理,处流刑。第三十七条,占据官道,盘路劫财,致人死亡者,处腰斩。第四十五条,劫色者,处流刑附加墨刑。第六十八条,非法制作持有迷幻类药物,并用于非法用途,据实际情况,处三年以上劳役,致人死亡者,应处流刑以上,不封顶。第九十一条,也是真个王朝刑律的最后一条,简直就是专门为你二人准备的。”
老人顿了顿,目光斜撇了一眼台下的肥硕女子,而后看着手中律令,抬手拿起了一旁茶杯。
喝了一口水润喉,老人语气铿锵,继续说道:“为劫财而滥杀无辜者,强盗也,处凌迟,斩下首级示众后,挫骨扬灰,永不入土!”
老者缓缓合上了手中律令,抬起头看向台下的那个寂静无声,说不出任何话的女子,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犯妇曹小雨,据你男人陆老六交代,与你劫道三年,共杀害过往客商八人,作案手法如下,师爷,念!”刘成清潇洒说道,老人将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李德林,眼神示意。
李师爷打开了手中案卷,是这几天府内捕快连夜突击审问出来的,他缓缓说道:“据陆老六交代,你二人曾多次运用蒙汗药蒙晕来往客商的手法,通过奸杀后分尸分食的手法作案,可谓手段极其残忍,性质极为恶劣。其中,主犯曹小雨还曾对来往客商实施过猥亵行为三次以上,陆老六负责……”
曹小雨的头越来越低,她早就知道那个男人带在身边是个累赘,但她也没办法。虽然她不喜欢他,但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不嫌弃她。
甚至,有可能他也嫌弃她,但是曹小雨看不出来。
“啪。”刘成清将惊堂木重重的拍在了桌岸上,老人面色不怒自威。
一支竹签被老者从签筒里抽了出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本官宣布,即日起判处陆老六、曹小雨二人凌迟,上报州府,层层上递,秋后处决。”县令大人厉声喝道,拍在桌案上的手紧握着惊堂木,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即便是做了十几年县令的刘成清也不禁会心中生出些波澜。
“啪。”年迈老人再次一拍惊堂木。
刘成清说道:“有事禀告,无事退堂。”
台下众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
其中两人将跪在地上的黑面女子给拎拽了起来,朝着堂外脱去。
女子乌黑的眼瞳仿佛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心中挣扎一番,刚想开口,却不料被两名衙役拉住了身上绳索,勒住脖颈的一根细绳拽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张了张嘴,终究没发出声音。
“等等。”坐在高堂上的刘成清一挥手,老人冷声说道。
两名衙役的步伐定格在原地,回头看着这位此刻无比威严的老者,不由纷纷咽了口唾沫。
“放下她,让她说。”刘成清说道,手指那名被拖拽的有些气短的女子。
曹小雨被扔在了地上,女人突然涕泪横流,有些泣不成声道:“大人,可不可以放过他,那些人都是我杀的,我杀的……”
刘成清眼神冷漠,他缓缓摇了摇头。
“不能!”老者说道。
“为什么?”女人问道,眼神痛苦。
“因为他该死,你也一样。”
刘成清甩了甩袖口,撑着桌案缓缓站起身,他拂袖而去。
“退堂!”
一道声音从远处响起,没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