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刑部的几位主事都在,各自倚在香衾软枕上,端着风雅饮酒碰杯。
江东改税那事,宣德帝虽然没有直接治许府的罪,却处理了许多涉事的官员,里头有大半是世家门生。
大理寺和刑部这两个月来忙翻了天,好不容易把案子了结呈了上去,圣上还算满意,大伙这才松了口气。
“陆大人,此次多亏有你。”董存知坐在主位,向身旁的陆浔敬了一杯酒,“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得散架咯。”
他一个礼部侍郎,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本想着再熬几年就告老还乡的,却不知自己哪点让宣德帝看上了,正好刑部主事空缺了大半年,就直接被任命了刑部尚书,调过来处理这事。
可礼部都是些读书文人,最狠也就是指着人鼻子骂一句老匹夫,刑部和大理寺却是真动鞭子和板子的,一天天的鬼哭狼嚎把他吓得不行。
陆浔前脚刚解了禁闭出府,后脚就在大理寺里忙得昏天黑地。
也不知周昫这几日怎么样了。
他端了杯,略低了半分,与董存知轻轻一碰:“董大人言重,陆浔只是尽了本职,谋断裁决都仰赖董大人指点。”
董存知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在朝为官多年,有些事情虽然说不明白,那点感觉却不会有错。
比如现在,虽说他担了刑部尚书的名,但这前后谁占的份量多,圣意在谁身上,他还是看得清的。
就像从青石镇接殿下回来一样,眼前这位才是主心骨。
董存知有了青石镇共患难的经历,对陆浔的印象比平常那些世家子弟好上许多倍,他年纪又大,难免多了几分慈爱。
正想说点什么,便见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了,门里门外一时间愣成了一片。
周昫愣在了原地,看着满座茫然的大人们,一眼就扫了座上端着杯子还没放下的陆浔,顿时瞳孔睁大。
不是!陆浔他怎么会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