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让他瞟得哭笑不得,脸上却还端着神色,恨铁不成钢一样地嫌弃道:“跪不住了就坐着说。”
周昫巴不得听到这句话,立刻扯出一个狗腿的笑,屁股一伸,赶紧坐了。
他说的情况和司正讲的倒也没有很大差异,只是多了许多解释,还有,关于周明。
“师父,我最近真的已经很收敛了,实在是念书念得无聊,才稍微玩一玩的,谁能想到就那么刚好……”
在课堂上开小差,被抓了之后还胡闹着捉弄先生,这事放哪儿都是不对的,可放到周昫身上,又好像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错处。
毕竟陆浔刚听到落水的事时,还以为是周昫与人动手,把季大人给摁水里去了。
有了这种预期,他还真觉得目前情况已经算挺好的了,季大人也救起来了,听太医说没有大碍,就是受了惊吓,要将养几日。
不过,该给的交代还是要给的,周昫若是不在他这里吃点苦头,就该被外面的言官骂上天了。
“实在该罚。”陆浔道。
周昫肉眼可见地顿了顿,随后默默地挪蹭着离陆浔远点,眼神不住地瞟向供台边上的戒尺。
他这点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陆浔的眼睛。
陆浔看到那供在台侧的戒尺了,黄澄澄的一柄还挺有分量。
不过,他并不想用。
这是在宫里,一大堆的礼数规矩,若要动夫子阁中供着的戒尺,就得明确地断对错判责罚,再说一堆承圣人训的场面套话,以示受圣人教责。
麻烦得很。
再说了,周昫是他徒弟,又不是圣人徒弟,他干什么还要借圣人的名义去罚自家徒弟?
陆浔看周昫默不作声地离他越来越远,曲了手指叩了叩扶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