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全是一种压抑住所有情绪,只由理性支配的状态,可他表面越是平静,内里的波涛就越是汹涌,一旦那层理性的薄膜兜不住,便会是天塌地陷的崩坏。
“唉,我说陆浔啊,你要再不醒你家徒弟就真疯了,你造的孽你得负责啊。”魏朝趁着没人的时候跟陆浔念叨,又突然叹了气。
“你管管他吧,他这样,也挺可怜的……”
也不知陆浔听到没有,听到多少,总之第七日的时候,陆浔醒了。
说是醒,其实也不过就睁了眼,迷迷蒙蒙地动了动,不到一刻钟又睡了过去。
但也足够让府里人高兴了。
关太医重新给他诊过脉,说能醒来就问题不大了,再小心将养着就好。
周昫接到了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在陆浔门口僵站半天,才鼓着勇气推门进去了。
屋里浮着浓重的草药气味,床上的人比之前几乎消瘦了一大圈,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透着病气的白。
周昫看了两眼便赶紧把目光撇开了,不忍心再看又不舍得不看,自虐一样地把自己掌心掐出了血痕。
陆浔的呼吸声很浅,却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了周昫摇摇欲坠的意志。
天快亮的时候,陆浔真正意义上地醒了。
这一觉睡得太过漫长,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手边碰到什么东西,陆浔略微歪了歪眼神,见周昫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周昫原本就睡得浅,被陆浔一碰立马就醒了,抬起头不防备撞上陆浔的目光,竟是一瞬间怔在了原地。
“怎么了?睡傻了?”陆浔眼眸弯了弯,因为睡太久,声音轻飘飘的。
万千的情绪似乎在那一刻奔涌而出,又最终落了回去。
周昫喉间轻动:“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