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站着,垂头睨着他:“你把话说清楚。”
许思修粗重地喘了几口,像是终于缓过了气,勉强撑起身,慢慢地重新靠墙坐好,仰头看着周昫,笑里带着同病相怜的意思。
“唇亡齿寒,兔死狗烹。四殿下,你我走的,说到底是同一条路。”
突然涌进的寒风吹灭了灯火,高墙的小窗透着昏暗的天光,有白点飘进,外面又下雪了。
辛时过,天黑透了。陆浔刚结束三司会审,跨出刑部大堂时见宋彦在马车边等他:“先生。”
陆浔俯身进了车里,语气发沉:“你来这,是出事了?”
宋彦点头,跟着坐在侧旁的位置:“傍晚的时候,殿下在醉香楼与人动了手,之后策马而去,到现在都没有音讯。能想到的地方我们都去找了,可是没找到。”
车内燃着小暖炉,陆浔松了大氅的领口:“他今日去哪儿了?”
宋彦道:“早上辰时出的门,没让人跟着。醉香楼的人说,殿下是午时去的,独自在包厢里喝了半日酒,也不许人进,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没让人跟着,还查不到行踪。
陆浔蹙了眉,心里不详的预感不断加深。
以前周昫偷摸干点坏事时,也不是没有悄咪咪地瞒着他,但从没有瞒到查不到行踪的时候。
今日三司会审,能让周昫特地躲着他去的地方……
陆浔突然想到了什么,敲了敲车板:“掉头,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