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点了下鳄鱼的头,示意它往里游。
月光下, 沼泽周边潜伏的鳄鱼们闭目睡觉, 他们两个一黑一白地来到深处, 谢臣很快弯腰将那牵机草轻巧摘下, 抖了抖泥土,放入玉盒中。
宋齐和锦衣卫们大气也不敢喘, 心惊胆战地看着鼍龙又慢吞吞地游回来。
谢臣先回到岸边,立刻转身接住桃星流,搂着他细韧的腰将人带到岸边,再牵着手一同走过来。
锦衣卫们呆呆地看着眼前画面——不管是乖顺的鼍龙,还是督公和桃千户的神情,都令他们此刻格外摸不着头脑。
总感觉督公和桃千户之间气氛怪怪的有种奇怪的黏黏糊糊之感。
宋齐先回神,擦干净嘴边鲜血,低头跪下:“恭喜督公得到牵机草。”
锦衣卫们回神,也纷纷低头:“恭喜督公。”
谢臣看着他们,脸上神情不辨喜怒。
宋齐额头冒出点汗,正要咬牙开口,便听见男人嘶哑的声音。
“回江州休整半日,今夜之事,不许透露半分。”
宋齐心下骤然一松:“是。”
劫后余生之余,却仍有些不可置信。
谢臣此人心狠,玉京多的是想将他剥皮抽筋之人,可他太过睚眦必报,没人敢显露出半点恶意,生怕第二日锦衣卫就踏破了自家大门。
宋齐下意识抬头,看向不远处。
月光下,谢臣和桃星流已经走到了骏马边。桃星流今晚穿的衣裳是云白色,绣着混银线的攒花纹。靴子也是云白色,脚尖处被沼泽浸湿了点污泥,脏了一个小角。
仿佛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子不小心沾了花生酱,显眼得很。
而谢臣看见那点污泥,半分也没有犹豫,便很自然地蹲下身,伸手掏出帕子,低头认真仔细地替桃星流擦拭了起来。
宋齐在谢臣手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即便是皇帝,谢臣也不会如此温柔珍惜。
他低着头,一只手轻轻握着桃星流清癯的脚腕,另一只手专心擦拭着污泥。擦着擦着,掌心的小腿就往后退了一小步 。
谢臣抬眸,神情一如既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怎么了?我弄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