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改变。他依旧扎着高高的马尾,发带似蝴蝶般翻飞,穿着明快色彩的衣衫,神情生动而鲜活。
这一路走来,他们救过被乡绅欺负的穷苦人家,偷过贪官府中藏起的无数珍宝。他们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多管闲事,也被人跪下哭着磕头说千恩万谢。
滚滚红尘,他们一同踏入其中。
品尝着酸甜苦辣,再从中寻找到真实的自己。
谢臣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桃星流洗净的人。
他笑了笑,很珍惜地吻住桃星流,温柔道:“你才不是没有文化。”
他的智慧与狡黠,都藏在那颗琉璃般清澈透明的心中。
今日草原天气不佳,似乎要落雨。
二人正要钻进温暖的毡房,忽然,桃星流看向不远处:“谢臣,那里是不是有一对母女?”
谢臣抬眼看去,倏地一顿。
碧绿的草原上,一对母女骑着马正朝他们而来。不多时,那马儿便停在了桃星流二人面前。
女人翻身下马,抬起一张文静柔顺的脸,身后是面容清冷的女孩。
“这位少侠,我们途径此地,见天色阴沉,想躲一躲雨”
话音未落。
女人怔愣地看着桃星流身后的谢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
谢臣抬手,平静行礼,心下却觉得凑巧:“嫂嫂。”
——竟是从前兄长嚷嚷着“心意相通”、又逼迫和离的那位妻子,名叫曾清璇。
曾清璇点头,略微局促地牵着女儿的手。谢臣的目光落在那女孩脸上,瞳孔忽然一缩。
这女孩眉眼与兄长有八分相似。
他骤然抬眼去看曾清璇,却见女人露出一个笑容。
猛烈的风夹杂着细雨吹来,谢臣听见她说。
“没错,这是我和你大哥的孩子。”
暴雨过后,天色蔚蓝如洗。
曾清璇母女已经离去许久,桃星流将茶杯收起,戳了戳怔然的谢臣。
“谢臣,你怎么了?”
谢臣回过神,抓住他的手。
半晌,才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发觉原先的我,究竟有多一叶障目。”
他回忆起曾清璇的话。
“你大哥是故意的。”
“他早已察觉到谢家的不对,也察觉到先皇的怀疑那时,我刚好有了阿玲,他不想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跟着谢家陪葬,便逼着我和离。”
“我也是后来听闻谢家灭门惨案,才知晓他用意。他死后,谢家死士将他所有的积蓄和一封信交给了我。我才得以来到草原,独自养活阿玲。”
心意相通
原来,是真的心意相通。
不是假的。
谢臣看着桃星流,忽然凑过来,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桃星流眨了眨眼,长睫下的瞳仁水色粼粼,仰起头安静地让他亲。
温热的唇交缠,他们宛如取暖的小动物般挤在一起,挨挨蹭蹭。桃星流的锁骨被亲得有些痒,不由得笑起来,仰着脖子往后倒:“欸,谢臣,别舔呀”
十指紧握,男人解开他的锦袍,宛如剥一只荔枝那样,耐心温柔地将人剥开。
“桃桃,我爱你。”
他不厌其烦地说。
桃星流便也立刻回应:“我也爱你”
“等、等下,痒”
毡房内倏然响起暧昧水声。
刚在一起那会儿,桃星流还不会害羞。可大概是见得多了、在红尘间历练够了,他忽然意识到,从前那样是令人羞耻的。
于是最近亲昵时,桃星流竟也扭扭捏捏起来,具体表现为:红着脸被吻、红着脸被咬、红着脸坐在床上,不敢看爱人的起伏。
谢臣笑得不行,心中的怅然如云般尽数消散。怀中的人好香,他忍不住去亲他柔软的长发,亲他长发间露出的温热耳尖,嘶哑的声音气息微乱,毒蛇般死死将他绞紧,一如当年。
他说:“桃桃大侠,你真可爱。”
江湖很大,四海为家。
但幸好此刻阳光灿烂,爱人温暖的手彼此交缠,于是游尽人间,再度回首,他们依旧是最好的他们。
——心意相通,永生不变。
阮冬刚踏进疗养院大门, 手腕上的通讯器就微微震动起来。
冰冷金属门关闭,他停了一秒,动作有些不熟练地接通:“喂?”
南斯的声音隔着电流响起,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