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同样死亡多年的幽灵,光是那张已经七年没有在现实中见到过的脸,就足以让安室透感到恍惚。
他也因此忍不住去想那种更虚无缥缈的事情…比如,如果这个萩原是真的,那、那hiro呢?然而这样的想法刚出现就会被他自己抹掉。
因为三年前分明就是他自己帮诸伏景光收的尸,他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幼驯染是死是活了。
“嗳?难道是低血糖吗?”安室透忽然听到和自己并排站的四季路朝自己问道,“不嫌弃的话…嗯,我找找哦……啊有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成拳头,送到了安室透的眼底。
他转头看过去,半长发青年还浅浅叼着刚咬下来的薄手套,侧头同样看向他的时候手套在空气中晃动了两下。
那只拳头忽然在安室透面前打开,因为攥了一小会儿而有点泛白的手心在松开后迅速回粉,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手心躺着的一颗糖。
光看熟悉的彩纸包装,安室透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以前被同期骗着吃过的那种外甜内酸的糖,外面的糖衣融化以后,里面酸到爆炸的流心就会落到舌头上。
“抱歉啦,我现在只找得到这个了。”四季路耸了耸肩,声音因为叼着的手套终于被空着的那只手拿走而变得清晰,不知真假的笑意在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漾开,“将就一下嘛,透酱。”
安室透:“……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还是安室先生吗,现在已经进化到小透了?他怎么跟女高中生们一个待遇?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四季路眨眨眼,无辜地说,然后催促般颠了颠手心的糖,“好啦,怎么称呼都不是很重要,低血糖的话还是快点吃颗先吧。”
安室透沉默地和他对视了一眼,鬼使神差地并没有反驳低血糖的假话,而是从他的手心拿走了那颗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他还戴着手套,但刚刚好像有那么一小会儿,触碰到了四季路手心的温度,那阵暖意再一次提醒他——
这个人是活着的。
【安室先生未必不清楚,当他开始思考‘如果四季路就是萩原研二’的时候,就代表他真的开始相信这个可能性有成真概率了。】见安室透拿走了糖,工藤也自然而然地收回了视线和手,继续转头看向了玻璃展柜,并在心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系统说。
【但在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这件事之前,无论心里多么希望这是真的,他都会抱有怀疑和否定的态度。】
他知道的,因为这才是安室透、才是这些如履薄冰的卧底的生活。
所以还是需要他主动放出一些能让安室透心中那块石头落地的情报啊。
他们目前所在的是展览馆的最中心,这里的穹顶是玻璃的,白天的光线非常充足,也照得展柜中那枚戒指熠熠生辉,十分美丽。
不过,在场有人已经开始怀疑起那枚戒指的真实性了。
安室透随意剥开糖纸丢进嘴里——四季路要是在这种地方害他,那对方的脑子可能不太好——目光时有时无地从基德后背扫过。
既然今上沙耶准备在今晚展出这枚戒指……那和组织说好的交易呢?她到时候打算拿什么来进行交易?要么展出的是假戒指,要么,今上沙耶胆大包天地准备用假货来骗贝尔摩德。
那可不是什么好骗的女人啊,今上小姐。安室透感慨地想。
要真是后面这个可能性,公安精英都有点佩服那个大小姐了。
居然想欺骗组织和贝尔摩德…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办法捞一下吧。
跟安室透的角度不一样的怪盗其实也发现了戒指的问题,但是他可以保证的是,那枚宝石确实是真的‘依蕾托’。
被调包过的,此时并不在展柜之中的,其实是戒托才对,替换的痕迹在他眼中非常明显。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对方为什么要把戒托悄无声息地替换掉?说真的,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奔着宝石来的,但这么一搞,黑羽快斗也开始对那个戒托感兴趣了。
“对了,久子小姐知道今上小姐在忙什么吗?”黑羽快斗破罐子破摔,用安室透的声音好奇地问。
“欸,我不太清楚。”久子歉意地摆手,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今上沙耶自己邀请来的,又都有那么大权限了,于是她在努力回忆思考后才又犹犹豫豫地说,“可能是在忙工作的事情吧,我听学姐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交易什么的……”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