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
这丫头,莫不是疯了?!
在张家,让张成凤向她阮棉娘赔礼道歉?
就听棉娘又悠悠道,“要是不行的话,那我就不换亲了!成凤姐口口声声说宋秀才以后会考上状元,我也想当状元娘子……”
她的话,未完。
门外,一直偷听的张成凤就夺门而入。
将头上插着的那根银簪子一把扔到了棉娘的脸上。
“给你,一根破簪子而已,哼!小气……”
棉娘不紧不慢的将簪子捡了起来,收入袖笼当中。
轻咳一声,“还有呢?”
张成凤是个识时务的,她想当状元娘子想疯了。
她扭捏了一下,从怀里不甘心地掏出一两银子来。
“阮棉娘,我打你,是我不对……”
嘴里这样说着,她心里恨死棉娘了。
这个拖油瓶明明说好了让她婚事的,此时还敢拿捏她。
等以后她顺利嫁到宋家之后,看她如何再报今天的仇。
棉娘拿了张成凤的汤药钱,以及还回来的银簪子,又变成了温婉的模样。
“那成,棉娘一切都听家里的安排。”
阮氏与张成凤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手拉着手,出去商议去了。
屋里又剩下棉娘一个人。
她嘴角上扬,一个嘲讽的笑意。
她上辈子嫁到宋家去,张家可没有给她安排花轿与嫁衣,就是寻常旧衣裳,租赁了一头毛驴把她送过去了。
这回,张屠户倒是花本钱了,她也能体会一下坐坐花轿的感觉。
等确认屋外面没有人了。
棉娘拿出袖笼里的银簪子,仔细地瞧了瞧。
这是她小时候身上一直带着的东西。
样式简单,份量也不重,就是银簪子的周身雕着古朴的花纹,像是一朵朵祥云,又像是一只只的飞鸟。
倒不是这根银簪子多值钱。
只是她前世进京的时候,她遇上了一行富贵人家的车队,特别气派!车队最前面扬着家族的旗帜,旗帜上的标识,就与她这根银簪子上雕刻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总感觉这其中之间,定然会存在一丝半缕的联系。
不管怎么样,她自己的东西,她先要回来再说,以后张成凤出嫁了,就更不好要了。
看完,她把簪子用帕子包了,藏入了床底下的一个老鼠洞内。
万一张成凤不要脸,又要来偷,得防着点儿。
……
藏好银簪子,她就拿着张成凤赔给她的汤药钱出门了。
她要去镇上草心堂去看看她的头伤。
不能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了,为了省钱有病不治,拖着等自愈。到最后,亏了自个儿的身子。
养都养不回来。
来到草心堂,找了老郎中给她检查了一下伤口,缚上了治外伤的药,再重新包扎。
这下,棉娘就感觉好受多了。
不再那样疼得厉害了。
棉娘付了汤药钱,再三感谢老郎中。
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多少了解一些张家的情况,以及棉娘的处境。
老郎中只收了棉娘一半汤药钱。
就在这时候,草心堂外面传来一个大咧咧的声音,“老郎中,我爹让我来买些外伤跌打药膏……”
“咦,棉娘,你怎么在这里?”
来者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身利落的短衫打扮。
看见棉娘格外的惊喜。
棉娘看到她了,也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了。
“徐娇娇!”
这是镇上徐氏镖行,徐镖头家的小女儿。
性情利落,爱行侠仗义,跟男孩子似的大咧,是棉娘来到这七里镇上,交到的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随着走近,徐娇娇看到了棉娘头上包扎的纱布。
顿时火冒三丈起来。
“棉娘,是不是那个张成凤把你打伤了?走!带我去,我打不死她个坏种!”
徐娇娇三两步走到棉娘的身边来,拉着她就要往张家走。
这丫头还是这样风火的性格。
棉娘不动。
带着姨母般的微笑望着徐娇娇,“娇娇,还能见到你,真好啊!”
前世,这丫头也是个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