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说话,也都能推心置腹了。
“娘能养活我,已经不错了,棉娘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我现在在盛家过得挺好的。”
阮氏立马道,“成凤她一直说盛家快要不行了,她嘴里的话,好像挺灵验的,说盛三郎要被抓去当壮丁就被抓了,你在盛家小心些,要是以后盛家真的不行了,你回家来,娘杀猪卖猪肉养活你,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心张屠户了,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就是个废人,都由娘说了算……”
棉娘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阮氏居然把张成凤的话听进去了……
她是听劝的。
棉娘又想起前世来,阮氏最后过得很惨。
一方面是因为张屠户,另一方面是因为张成龙不成器。
现在张屠户不足为惧了,废了。
就剩下张成龙这个隐患了。
“娘,现在镇上学堂关了,成龙不读书了,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可别让他闲着,养成好吃懒做的坏习惯。他是男子汉,将来要顶门户的,娘您晚年就靠他了,一定要教养好。现在他爹废了,不能动了,家里的体力活,杀猪的手法,也该教教他,让他上手了,他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这辈子都考不上秀才的,杀猪也是个手艺,做营生才是正途……”
张成龙现在年纪还小,还来得及矫正。
以前,她是对阮氏失望,想起前世,张成龙那般不成器,不想管他们。
现在阮氏与她打开了心结,只看在阮氏的份上,也得多少纠正一下张成龙。
阮氏得了棉娘的提醒。
“好,我会让他做事情的……”
棉娘道,“我们盛家的大房媳妇,也就是盛大郎媳妇的娘家里有两兄弟,从小溺爱惯了,现在青壮年了,一事无成,家里穷得饭都没有吃的,这回交赋税,那两兄弟自己跑山里躲起来,把他们家里的老娘给抓去坐大牢了,他们也不管,娘,你可千万不要把成龙教成那样。”
阮氏打了一个激灵。
“好,我省得。我就怕成龙出生时,体弱,干不了重活……”
“他正因为体弱,所以才要多干活锻炼身体。古话有云,娇儿不孝,娇狗子爬上灶,娘,溺爱并不是好事,是对您的不负责,更是对他的不负责,教不好儿子,人家不会同情你,只会说你阮氏无能,害了亲生的儿子。”
棉娘把话说得重些,她要警醒阮氏。
让她重视起来。
阮氏眼眶一红,“棉娘,我知晓了。”
母女两人没说多的,棉娘就离开了,没让人发现。
棉娘又去了一趟徐氏镖行里。
一切都安好。
棉娘问徐娇娇,“你爹他们有消息回来了吗?”
徐娇娇回道,“刚收到我爹他们的平安信,说一切都好,都快到青水县了,路上还接了别的活计呢,到了青水县,交了货,再买些东西,就能回家了。”
棉娘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
两人又说起赋税的事情。
徐氏镖行的人也不少,交了不少的赋税。
徐娇娇叹气,“赋税一年比一年重,以前都是七岁小孩子才开始交,今年三岁都开始交了,我小侄子小侄女都开始交了……”
棉娘也是无语。
国家大事,她们这些妇孺也不懂。
也不敢妄加非议。
只能说,这样下去,再叠加年成越来越不好,民不聊生,世道怕是要大乱了。
“棉娘,你说你这错嫁了,要是嫁到宋家,宋家是秀才功名,不用交各种赋税呢,好多人羡慕他家……”
徐娇娇也是听她娘回来说的,说那宋婆子逢人便说一回。
棉娘笑笑。
“我嫁到盛家也挺好,赋税也交得起,有吃有喝,比外面光强多了。”
徐娇娇还是满脸惆怅。
替棉娘不服。
秀才功名,在这乱世里,多好啊。
不用被抓壮丁,也免赋税,不交人头税,田税也不用交,田里收多少粮食,就能得多少粮食。
棉娘与她不多说了。
说再多,她还是一样替棉娘觉得不值,还是觉得她相公不在,不和美。
棉娘回去的时候,刚好遇上了进镇的张成凤。
张成凤一脸鼻孔朝天,耀武扬威的样子。
看棉娘都是竖起眼睛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