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宁倒了一碗水给她,又去看宋父宋母的情况。
这一看,他不由拧起了眉头。
那边,张成凤灌了一大碗水,抠着嗓子呕吐起来。
“得请大夫来,我娘她们,好像很严重,气息很微弱,只怕挺不过……”
宋兴宁心里发慌,这种事他没遇到过。
张成凤吐完,哑着嗓子说:
“咱家哪有钱请大夫?以前请了几次,都不来。娘她们应该没事吧,过一会应该就会好了,我来给她们喂水。”
她一步三晃的打了水,开始给宋婆子喂水。
宋兴宁见了,也打来水,给宋父喂。
昏迷的人很难喂进水,只能一点一点喂。
但是喂着喂着,宋兴宁感觉不对,宋父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没有了呼吸,连身躯都开始变凉起来。
他再不通世事,也知道不妙了。
“糟了!我爹……好像已经没气了。”
张成凤吃了一惊,连忙过来试探了一下鼻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哭丧着脸道:
“相公,咱爹,真的去了啊!”
一只手还托着宋父脑袋的宋兴宁,只觉自己也浑身僵硬起来,他赶紧松开手。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张成凤呜咽起来,不过流不出眼泪,她趁宋兴宁呆愣之间,把碗里的水抹了一把在眼皮上,顿时成了泪眼汪汪。
“相公,去通知里正大人来看看吧?”
这提醒了宋兴宁,他跳起来,冲出了家门。
很快,鸡毛村里正来了,他探了探宋父,叹道,“已经断气了,节哀吧!”
又探了探宋婆子,“她还活着,就看她能不能挺过来了。”
又问张成凤,
“兴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都倒了?”
张成凤泪眼汪汪,哭诉道:
“我也不知道哇,就是婆婆带我去山上揪了一堆树叶,回来煮着吃,吃完没多久,我们就都喊肚子痛,应该是婆婆眼睛不好,揪到了有毒的树叶吧?”
里正看了看锅里,还有一点残留杂糊,不过这都是捣碎了再煮的,完全分辨不出有些什么树叶了。
他只能摇摇头,
“唉,世道艰难,人命如纸薄。兴宁呐,看开点!”
说完,扫了屋里一眼,
“家里没准备棺材吧?”
宋兴宁苦涩摇头,家里一直没余钱,哪有心思备这个?
里正叹了口气,宋家的情况,他也清楚,
“我让人去镇上订一口薄皮棺材,然后挑个日子,把你父下葬吧。”
宋兴宁连忙道谢。
里正摇头,自去安排了。
张成凤爬上床,捂着肚子,哼哼唧唧不停。
宋兴宁眉头深锁,读书也读不进去了,只能托起宋婆子的头,试着再慢慢灌水进去。
到了傍晚,里正买的棺材到了,还喊来几个中年汉子帮忙,将宋父抬了进去。
宋家也没钱请道士做法事,一切从简算了。
乡亲们有几个人会吹锁呐,敲锣,看在秀才的面子上,自发前来帮忙。
敲打了一阵后,宋婆子居然醒来了!
看到宋父死去,低声哭了一会,又骂张成凤,肯定是这个贱妇采了毒树叶,吃倒了她们。
张成凤自然不肯认,反说是宋婆子眼睛不好,采了毒树叶,还怪自己。
眼见两人又要开始对骂,来帮忙的人赶紧劝住了她俩。
……
等没有人的时候,张成凤面露狠毒之色。
“让你们算计我,把我卖给别的男人!哼!”
“本来相公就从新婚夜之后没有碰我了,把我卖给别的男人之后,更是再也不近我的身了,这样我根本怀不上儿子,害我前程,我要你们性命!”
“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不仁义在先……”
“不让我张成凤过好日子,那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
快要过年了,盛家人开始准备起来。
县里查抄了粮行,有了大量粮食入市,再加上县太爷还在继续施粥,粮食价格降下来不少,连带着其它食物也丰富了些,价格都便宜了些,百姓们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
但街上卖的糕点零食,只能偶尔用来解解馋,真要过年用的,还得自己动手做。
盛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