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境之中,便是庸人也能顺流而进,逆境之中,惟坚定者不凡。”
沈君摇摇头,呵呵一笑,“只是谁又能一直在逆境中坚持下去呢?”
“无论顺逆,只看本心。”陈玄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旁观者不知当局者之难,还是不要过多置喙。
转而问道:“法师,我此次回来不是管这些琐事的,而是想要看看先师留下的基业。
听人说,我白云观被一位贵人给占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沈君收拾一番心情,道:“你当时下手时也不甚隐秘。
再加之残存下来的白莲教弟子将这事往咱们身上推,官府很快就查出了蛛丝马迹。
派人去白云观,见已经人去屋空,县令惊怒之下,便将你和玉阳两人打成了通缉犯,请朝廷发下海捕公文。
后来不知怎的,从洛京来了一位贵人,召县令过去问了回话,然后你们俩的通缉令就撤销了。
之后,这位贵人也没走,在城外置办了一处宅子,又派人接收了白云观,每日都会上山,时不时的还会住上一段时间。”
说罢他看向陈玄,又道:“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位贵人出自楚国公府,夫家乃是刑部郎中王牧之,出身元侯王家。”
大雍立国之时也是封功无数,只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便是镇国四王、八大上柱国和十六位柱国大将军,一直世袭罔替,长盛不衰。
不仅是因其先辈军功卓著,更是因为这二十八家掌控了大雍绝大多数的兵马,拥有强大的实力与势力。
楚国公西门家便是八大上柱国之一,而王家则和陈家一样,是十六位柱国大将军之一。
这么一个出身尊贵,夫家又显赫的贵人,如何会来平山县这么一个偏远小县城,占了一座仅有三间青瓦的小道观?
问了沈君,他也不知道,陈玄也就不再多问,和他告辞,准备亲自去看看。
见他要走,沈君一把拉住他劝道:“道兄,这位王夫人身份非同小可,万不可鲁莽行事啊。”
“法师放心。”陈玄笑道:“怎么说她也是帮我和师弟解了通缉,还保住了白云观不受人牵连,我晓得好歹。”
“如此便好。”沈君点点头,他实在是怕陈玄一言不合再把这位夫人给杀了。
哪怕只是伤着、惊着了,也比之前杀了县令夫人、得罪白莲教严重的多。
到时候,可就不是海捕公文那么简单的事了。
陈玄辞别了沈君,又从偏僻处跳出城隍庙,便直奔城外。
不一时,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崭新大宅院,门前有八个披坚执锐的卫兵守门,双目有神,环视八方。
陈玄从锦云兜中拿出道袍换了,整了整衣襟,上前宣了声,“福生无量天尊!”
就见两人上前拦住他喝道:“止步!”
陈玄露出一副笑脸,稽首拜道:“叨扰,叨扰,小道走的口渴了,想要讨口水喝,不知几位壮士可能行个方便?”
闻听此言,后方一名卫兵敲了敲门环,不一时,吱呀一声大门洞开,走出来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作管事的打扮,身边还跟着两個仆役。
听了卫兵的耳语,老者向一个仆役挥挥手,等他进了门,走上前来,向陈玄一拱手道:“道长想要喝口水自然方便。
只是如今我家主人不在家,我等不方便请道长进去,便命人拿壶水给道长解渴,还望道长不要介意。”
陈玄笑呵呵的道:“出家之人不在乎这些,给口水解渴就成。”
不一时,方才进去的那个仆人便带着几个人搬着一方小几、捧着茶壶水杯走了出来。
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铺了张毯子,摆上茶水点心,老者伸手道:“道长请!”
陈玄看着这一幕大感意外,道了声,“有劳有劳!”
坐在蒲团上,看着摆好的果点茶水精美异常,馨香扑鼻,不由大感疑惑,问道:“小道不过讨口水喝,何以如此优待?”
老者笑道:“我家主人素日里便崇道信玄,愿为信道之人行方便,再者道长气象不凡,也就是我家主人这几日没在家,否则定当亲请道长入府一晤。”
陈玄给他倒了杯茶,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问道:“那不知贵主人去往何处了?什么时候回来?小道听的都想直接留在贵府之中,不再受这云游的苦楚了。”
“道长若有此念,不妨到青峰山白云观走一趟。”老者听了,指着青峰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