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们的近况,用他人的身份送上各种各样的东西。
而他的父母,同样会在网络上,说书人口中,四方览镜上,罗浮的每一处变化中了解他们的儿子。
双方就这样心知肚明,却从不揭破。
但是现在……
他看见两双疲态尽显的沧桑眼眸。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太固执了。
谁说长生种就不会改变呢?
爸爸年轻时的火爆脾气已经消弭,但依旧没两句软话,最后还是妈妈看着他道:“对不起,景元。”
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从未有过的温情让景元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那句道歉说起来也并不难。
以前怎么一直没有说出口呢。
景元把头埋进楚东肩膀。
,!
楚东默默地,默默地流着眼泪。
明明是景元在悲伤,他却仿佛比景元更加难过,他哭的仿佛弄丢了整个世界。
最后,景元无奈地给他擦眼泪,对方已经把他的常服衣袖哭湿了,他只好从怀里拿出手帕。
景元问他:“你为什么哭泣呢。”
将军此刻有点失力。
虽然若是有个意外事故来袭,他的体力依旧足够抄起石火梦身杀个七天七夜,从罗浮街头杀到街尾,给某些入侵闹事的步离人一点仙舟将军震撼。
但是这不妨碍他觉得自己此刻无力。
或许是心累吧。
如果换个正统仙舟人,此刻绝对大呼:“将军你魔阴身要犯了啊啊啊啊啊!”
尖锐爆鸣后手忙脚乱地把家中搞得一片狼藉,然后抹出塞在角落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万寿无情丹就往将军嘴里塞。
承接丰饶使命,噎死仙舟将军。
不过现在在这里的是楚东。
悲悼伶人向来为万物哀哭,他们偶尔也会收集一些记忆与梦境的片段,在其中畅游,搜寻文明的痕迹,承担众生的悲苦。
这是伶人们的力量。
也是伶人的天赋。
这些专注于苦修的人们向来将承担众生悲苦的工作视为修行的一部分,神圣的阶段。
每一个欢愉的信徒都有着足够细腻的情感,若说愚者的天赋是为了敏锐察觉一切并细细体会每一分欢愉,那么伶人的多愁善感,悲春伤秋就是既定的答案。
但是对楚东而言,这只是一种天赋。
他太过容易共情,太过容易走到人的内心深处,他从不介意为别人分担过于沉重悲痛的心情。
但是此刻,这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是什么?
他好像一只站在泥塘边上的小猫,小猫并不介意在泥塘里翻腾的生物是如何将泥水迸溅而出,将它一身纯白柔软的毛染脏。
因为干净的水塘就在不远处,轻轻抬脚就能迈入,将它的毛毛恢复成如雪的洁白。
但是后来,一双手将它拽进泥塘里。
还是它自己失足跌进了泥潭中?
他从此失去了旁观者的冷静,失去了站在岸上的余裕,失去了远处干净的,抬脚就能迈进的水塘。
它的皮毛再也变不回纯白。
楚东蓦然惊醒。
此刻这让他源源不断流出泪水,无处缓解的悲哀由何而来?
不是他为景元分担的苦厄。
而是源自他自身。
他在为了景元而哭。
也是在为了自己而哭。
他回抱住景元,紧紧地和他拥抱。
拥抱是比亲吻都有力量的事。
在这样的拥抱中,景元僵硬的身躯一点点柔软了起来。
过了良久,漆黑的夜色中,有被压的很低很低,仿佛生怕惊动一片羽毛的声音响起。
“我:()星穹铁道:秩序之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