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紧紧盯着敖登,双唇紧抿,眉心拧成一团,衣摆下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攥紧。
敖登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她心中炸响。
用她来威胁父亲?
时鸢所在的大陆,大宁国与西金国并立,两国接壤,而草原部落则如一块孤悬在外的领地,既不属于任何一国,也未被封王封侯,但其实力却不容任何一国小觑。
她父亲在大宁国身居高位,若真如此,那岱钦究竟是想拉拢父亲,还是想要父亲反叛?
时鸢虽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少,但只常听人提起西金国的野心勃勃,未曾听闻草原部落是否有异心。
如今岱钦欲拿她作为威胁,究竟是想寻求庇护,还是另有图谋?
但不论他是寓意何为,总之掳她来此的理由并非他所表现出来的见色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他不但强行破了她身,还装深情差点让她沦陷,到头来只是想利用她!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骗子!
想到这,时鸢紧握双拳,用力到指甲嵌入肉里,恨意在心头翻滚,恨不得去找岱钦甩两巴掌。
敖登见时鸢半晌不搭话,侥有兴趣的打量她,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带着几分自得与戏谑。
时鸢微微垂眸,稍作调整,再度抬眼时,神色已是一片清冷:“你叫我如何信你?”尽管心中已然对敖登的话信了几分,但她的面上却不想显露声色。
“你若不信,且耐心等待些时日,自然便会知晓我所言是否属实。”敖登没想到时鸢会如此反应,略一迟疑后,半带着轻笑回答道。
“你为何要将此事告知我?”时鸢的声音依旧清冷,将心底的疑惑坦然问出。
“倘若我说,帮你亦是帮我,你可信?”敖登的笑容未减,一双眼睛精光内隐,紧紧盯着时鸢。
时鸢将目光投向远方,心中暗自思量。
岱钦乃是部落联盟的首领,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是奈曼部落的首领,其地位仅次于岱钦。
想来两人之间必定是竞争关系。
如此一想,时鸢觉得敖登的话应该不假。
毕竟,在竞争关系中,他完全有可能为了搅乱岱钦的计划而故意透露给她这些消息。
时鸢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敖登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多谢你的相告。”说完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敖登伸手拦了下来。
“你若真的想离开,我可以帮你。”敖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
时鸢的戒备之心已不如最初那般强烈,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疑惑:“岱钦若是发现是你助我离开,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言下之意,她与他并无交情,他又何必为了她去得罪岱钦呢?
时鸢心里明白,高位者向来无利不起早,他若说毫无图谋,单单只是为了搅乱岱钦的计划,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她自小生在官家,对于这些权谋算计,自是洞若观火。
“我说了,帮你亦是帮我自己,你无需为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担心。”敖登在提及岱钦时,周身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寒气,显然对岱钦极为不喜。
时鸢本想询问他具体要如何做,但此时身后却传来了动静。
她与敖登对视一眼后,两人迅速分开,时鸢往自己的帐子走去。
只见先前那两名侍卫已经醒来,正欲起身去禀报。
时鸢连忙上前拦住他们,侍卫们盯着时鸢,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时鸢想要向他们解释,但无奈双方语言不通,无法有效沟通。
其中一个侍卫已经匆匆起身,决定去向岱钦禀报此事。
时鸢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任由他去。
岱钦接连几日都强忍着没有去见时鸢,但当他听到侍卫报告说时鸢的帐子遭人袭击时,再也顾不上什么欲擒故纵的策略,焦急地起身赶往她的帐中。
岱钦匆匆赶到帐内,一眼便看到了时鸢,连忙走向她,眼神中满是关切之情:“鸢鸢,你没事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
时鸢却只是冷哼一声,对岱钦这副惺惺作态深感厌恶。
她抬眸望向岱钦,神情冷漠,眼神空洞,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岱钦与她几日未见,思念之情如火燃烧般熊熊,但他未来得及表现,便被时鸢突如其来的恨意浇灭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时鸢见岱钦欲问侍卫怎么回事,赶在他开口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