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第五君回到兰若寺的时候,七叔正拎着一个话匣子在听。此时话匣子里在播放着广告,七叔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广告语都做得深情款款,回味悠长。
味道好极了——雀巢咖啡。
我又梦见了村边的小溪,梦见了奶奶,梦见了你。妈妈,我给你捎去一样好东西——威力洗衣机。
而那个鸟笼子里的号称雪狼的黄皮子,此时正在笼子里闲庭信步,优哉游哉!
我打趣道:“七叔,您爱听广告哇!”
“不稀罕还能咋样嘛!人家播啥咱听啥,广告播完就播单田芳的评书咧!”
我笑着说:“您先听着,我们忙着。”
广告还在继续: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丰田汽车。
牡丹虽好还要爱人喜欢——牡丹电视。
我们几个就在这边开始往山上搬猫,搬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话匣子里果然开始讲评书了,《隋唐演义》。七叔听得是津津有味,就连那黄皮子都趴在了笼子里,静静的听了起来。
我们搬了第四趟的时候,这评书就讲完了,又开始放广告。
七叔这时候凑过来问:“后生,雀巢咖啡是啥嘛!”
我说:“茶,外国茶。您肯定不爱喝,我喝还行。”
“为啥你喝还行嘛!”
我笑着说:“我喝我们的绿茶、红茶都肚子疼,但是喝外国茶就没事。”
“你这个牛牛娃,一副中国模样,偏偏长了个外国肚肠,洋气地很嘛!”七叔开玩笑说。
淑娴搬着猫笼子说:“那你是茶碱过敏,不喝就是了。你就喝咖啡嘛!”
七叔这时候拎着自己的鸟笼子,站在一旁监工一样看着我们。
虎子说:“老陈,我看也没必要这么麻烦,我们趁着那些老鼠出来找食吃的空,进去拿了东西就走。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
七叔哼了一声说:“你啥时候见过蜂窝里没有蜜蜂的?人家是有守军的,守军的食物都是出来的狼鼠给带回去。”
我说:“明白了,还是七叔见多识广。”
到了半夜的时候,这一车猫总算是被我们卸完了,全部搬到了那山洞里面。
七叔也爬到了已经拦腰而断的佛像上面,伸着头看看下面说:“很深嘛。”
我说:“得有一百米,确实挺深的。”
七叔把鸟笼子挂在了腰上,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了耙子来,说:“我先下去。”
林素素则在一旁打了橛子,拴了绳子,过来把绳子扔了下去。她说:“你们先下,我们负责往下送猫,你们在下面接着。”
第五君看着淑娴说:“你和七叔下去,我在上面。”
淑娴点点头,本来是用肩膀挂着药箱子的,这时候她把药箱子背在了另外一个肩膀上,然后拿出耙子,跟着七叔先下去了。
我们四个在上面用绳子往下送猫,他们在下面接着,然后顺手就把猫笼子给打开了。
我估算了一下,这一车猫,足足有七八百只。猫抓老鼠的战斗力可不是黄皮子能比的,这要是和狼鼠打一场遭遇战,必定是一场血腥屠杀。
一小时之后,所有的猫都送了下去,这时候我有些担心了,我说:“它们怎么出来呀!”
第五君说:“这点你放心,它们总会找到办法出来的。”
我说:“什么办法?”
第五君说:“我怎么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吧。”
我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猫怎么出来的时候,但是我心里却有些隐忧,我知道,第五君根本就没为这些猫考虑后路。
不过我有一个打算,要是猫到时候出不来,我就请猴子和林素素帮忙打一个盗洞到里面,引这些猫出来。万物有灵,这些猫要是被困死在里面,于心不忍。
淑娴和七叔一前一后爬了上来,虎子把七叔拉上来,我把淑娴拉上来。
虎子笑着说:“七叔,你行啊!老当益壮。”
“老咧,不中用咧!”他喘着气说。
我们从佛台上下来,七叔手里拿着手电筒照着周围的墙壁说:“这是个神圣的地方。”
说着,竟然把手电筒放下,对着地上倒着的另外半截佛像跪拜了起来。
他这么一拜,第五君和淑娴也跟着拜了起来。
我和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