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别录,赵淮很快出了门。
地下室三天三夜待的时间虽久,但感觉过去的还是很快的。
闭关中,对于时间的流逝是没什么知觉的,此时看到明晃晃的太阳,还有些许不适应。
此时正值下午,街坊小贩云集,各种商队川流不息,牵着马走的行人时常能在街上看到。
街面上基本没有修士,多是拿扇子的文人,偶尔两个携剑行走的侠士。
“信鸦仙,保风调雨顺,疾病不侵!”
“可入极乐,可得富贵!”
此时,有一队队穿着黑色长袍的队伍,高声喊着,敲锣打鼓的样子,气派的不行。
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一只只寒鸦,看着像是什么教派。
赵淮瞥了一眼,挑眉道:“信鸦仙?这是什么组织。”
随后遥遥头,没有理会。
他边走边看,拿着名录,缓缓念道:“酒曲三两...夫人这是打算酿酒吗?”
“此外,还有青鹤瓷香炉、银丝绣莲花荷包、翠玉豆糕....”
“既然如此,先去买酒曲吧。”
赵淮拐入一条青石小巷,偶尔能看到喝得烂醉如泥的醉汉,脸上酡红,走姿歪斜的路过身边。
走到巷子尽头,眼前就出现了一家铺子。
发黄的酒幡子挂着个‘孙’字,铺子不大,里面就五张方桌,里面的酒缸倒是摆了十几个。
这家酒铺的酒可以说是远近闻名了,畅销程度丝毫不亚于大烟,是某些酒客饭前必备佳饮。
因为名气大的缘故,赵淮来的时候,五张桌子都有了客人,看衣装打扮,个个蜀绣玉带,都是锦州城中的豪绅。
赵淮也不在意他们,径直吆喝一声:“老孙,来一壶逍遥酿。”
“好咧!大壮啊,给赵掌柜上酒!”
酒铺老板是一个五十岁年纪的大伯,酿酒的手艺是真的好,这里的酒时常会被买断。
他与赵淮也是熟人了,赵淮基本每次买酒,都会来这家,偶尔与老板唠唠家常,时间一久,就熟了,还会称呼一声老孙。
老孙看到赵淮,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而后笑呵呵对着赵淮道:
“赵掌柜下午好啊!可有几日没来了啊。”
“嗯,没办法,近日忙了些。”
赵淮轻声应道,目光放到酒缸的身上,问道:
“老孙,你们这里有酒曲吧,我家内人想酿酒,需要三两酒曲,价格好说。”
“自然有的。”
老孙眼睛笑眯眯进了铺子,很快就拿了一小袋酒曲,递给了赵淮。
“多少钱?”
老孙假嫌一声:“诶,都这么熟了,一点儿酒曲而已,送于掌柜便是。”
“那谢啦。”
赵淮也不客气,将酒曲给收好了。
“去去去!哪来的灾民,离我远点!”
“滚开,当真晦气!”
两人交涉之际,一旁的桌子边传来一阵咒骂声。
赵淮目光挪了过去。
“大人,行行好吧,给点铜板,我孩子已经饿了几天了。”
只见一个面带泥垢的女乞丐,弓着身子,朝着酒桌的酒客,目光哀求着。
手上拿着一个破瓷碗,面色蜡黄,瘦的皮包骨都出来了,看着就凄惨。
她的另一只手还拉着一个莫不过八岁的小女孩,女孩面部脏兮兮的,眼睛倒是明亮,清澈的很。
“我叫你滚!没听见吗!”
“老板!管管!”
女乞丐站在一位圆头圆脑的酒客面前,只不过那酒客不耐的捂着鼻子骂道,似乎是忍受不了对方身上的臭味。
“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老孙赔笑着上前道歉,将这对母女乞丐带到了一旁。
然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钱,放入女乞丐的碗里,叹气道:
“拿着吧。”
“谢谢...谢谢!”
女乞丐刚刚被骂的抬不起头,现在还颤巍巍的缩着头,哽咽地道了声谢,拉着小女孩灰溜溜的走了。
赵淮看了一眼酒客,眉头蹙起,心中有些疑惑。
不由转头向老孙问道:
“锦州已经好久没出现流民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孙无奈道:“今年大旱,外城好多农家都是颗粒无收,好多人都饿着肚子,都是苦命人,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