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这种时候我能回国吗?
是了,如果对眼下危局置之不理,任凭血荆棘对钱家肆意妄为,那么我的确可以回国避开危险。
反正父母给我留下了足够挥霍半辈子的财产。
回到国内,像其他人一样念完大学,找一份薪资过得去的工作。然后,如果想结婚生子了,手握两套房产证的我也会比较容易找到合适的对象。
为什么不回去过那种不用上进,就能过得很舒适的生活呢?
因为,我害怕会良心不安!
爷爷对我这么好,七叔对我这么好。如今他们一个人事不醒,一个已离开人世。
如果我一遇到挫败就逃回国内,放着昏迷的爷爷不管,放着七叔的血仇不报。那种行为,又和忘恩负义的禽兽有什么分别?
韩叔的话语让我微微一僵。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可这种时候,我绝不能退缩!
“韩叔,从今天开始,你教我学武吧!”我接过韩叔端给我的咖啡,眼神坚定说道。
……
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直升机被炸产生的影响还在扩散,理查德三人死亡也需要抚恤,加州警方那边,仍有一堆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韩叔去处理善后。
韩叔很快又离开老宅了。
走的时候,这位独自帮我撑住局面的老管家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同意教我学武,也没有说不教。
陆雅琪和丹尼斯都各自回房休息了,折腾了一夜他们也累得不轻。
我心情沉郁,拒绝了厨房为我送来的早饭,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
躺下,闭眼,又一次进入了该死的梦境。
……
梦里,钱越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我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那阴沉的脸庞,忽然生出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活该,谁让你总是拉我入梦,你也摊上倒霉事了吧。
我心中这般想着,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能在梦里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这种“抽离”般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
我很快还是忘记了自我,完全沉浸融入到了属于钱越的意识当中。
……
回到苏州已有四天。
我把二十车药材平安送回苏州的时候,似乎也把某种诅咒带了回来。
那个诅咒来自荒庙底下的南宋古墓,当日和我一起进入墓室的人全部中招了。
赵立、老贾、徐猛、麻六儿、张生、孔达,还有孙仲梁和他带下去的伙计。
我们一共八人,自从回到苏州后就发现胸口处长出了黑色的毒虫印记。
那印记就像是被纹上去的纹身。白天的时候不痛不痒,但一到子夜,就会释放出火烧心般的疼痛,令人无法安睡,痛得简直无法呼吸。
我最初察觉到不对劲时,是在回来的当天夜里。
那时我刚泡完澡,从浴桶里出来,发现澡堂镜子里有个苍白女童一闪而过。
那个女童是我在荒庙墓穴里见过的陪葬童女。
自从我们离开荒庙后,我每天都能看见她好几次。她就像是一个恶灵一样,一路跟着我回到了苏州。
最开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因为好像只有我被女童的冤魂缠上了,其他人都没看见。
可是自从那天在澡堂看见她后,我的胸口就如针刺一样,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小黑点。
然后小黑点慢慢扩大,在胸口上已经形成了杯口大小的毒虫印记。
子夜时分的烧心疼痛感,也就是在印记成形后开始出现的。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赵立、孙仲梁他们也很不安地找到了我,跟我说他们身上也出现这种东西。
恐慌,开始在我们心中蔓延。
孙仲梁家三代行医,医术精湛。可就算是他,也弄不明白我们身上的毒虫印记是如何形成的。
万般焦虑无奈之下,孙仲梁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他向我提起过的,在狮子林外摆摊算命的姚半仙。
今天是我和孙仲梁约定一起去请教姚半仙的日子。
我起了个大早,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离开镖局,往观前街后边的狮子林赶去。
观前街后面的古建筑很多,拙政园、东园、狮子林、北寺塔都在这一带。
每逢晴阳高照,和风送爽的日子,总有好些么富姐小组喜欢带着丫鬟跟班来这游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