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与沈玠谈罢,便欲去寻南芷,听闻昨日她晕倒,心下焦急。
又想到昨日之事太后或因与自己走得太近,而受牵连。
实不忍她再因自己受累。
遂又坐下。
沈玠好奇道:“你近日为何如此怪异?”
燕临答道:“冠礼将至,理应稳重些。”
沈玠又道:“也是,你方才准备去做何事?”
燕临答道:“啊,并无要事。”
沈玠闻言,笑了笑:“既然无事,那我们去狩猎吧。”
燕临闻此言语,稍作沉思,心下暗忖:冬日将至,去狩猎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不仅能为芷儿觅得一上好皮毛,制成披风,还可尽享狩猎之乐。
燕临猎得佳物,心中喜不自禁,此皮质地极佳,想必能暖身御寒,而芷儿此时双手已然冰凉,真不知她冬日该如何度过。
沈玠不禁赞叹道:“世子之箭法愈发精妙了,不知是何时习得此等绝技?”
燕临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沈玠心生诧异:“近些时日,你愈发奇怪了,若是在往常,我夸赞你一句,你必定会沾沾自喜。”
燕临听闻此言,亦是一笑,看着沈玠说道:“谦逊难道不好吗?”
话未说完,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二人定睛观瞧,原来是定国公。
沈玠惊愕道:“他不是被皇兄罢职在家吗?此刻夜半三更,他来这山中所为何事?”
燕临闻之,顿觉事有蹊跷,于是谎称有东西忘记取回,意欲返回。
行至途中,只见山中大批士卒,燕临心中暗想:莫非国公府在此处暗中豢养私兵?
随即快马加鞭,疾驰归家。
到家后,燕临将所见所闻告知燕牧。
燕牧大惊失色:“你可看清楚了?”
燕临眉头紧蹙,目光如渊,仿若穿越时光,重回那惊心动魄的暗夜:“我瞧得分明,那些马匹和粮仓,无一不是军营的战备辎重。以我之估算,若将这些物资尽皆投入军旅,至少可供三千雄师之需。”
燕牧闻之,面色骤变,心中震惊与疑惑交织如麻:“这兴武卫乃圣上御批所设之戍卫,虽由薛远统率,然一应物资供应皆应依朝廷之规而行。他怎会擅自囤积如此之多?莫非真的在暗中豢养私兵不成?”
燕临心急如焚地走上前,声色俱厉而又迫不及待地说道:“豢养私兵可是一项弥天大罪,圣上定然不会姑息这种事情发生。难道薛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瞒天过海,背着圣上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燕牧思索片刻说道“这薛家野心大,当年圣上登基之时,太后本来想将虎符掌握其中,后世朝中重臣联名上书才阻止了她,这些年来,她记恨我们燕家手中掌握重兵,豢养私兵想要抗衡,也不足为奇”
燕临剑眉紧蹙,凝思片刻后言道:“倘若将此事呈报给圣上,岂不是能够打压薛家那嚣张跋扈之气焰?”
燕牧闻之,微微摇头,面露难色:“现今圣上龙体欠安,太后独揽大权,恐怕此事绝非易事。”
燕临神色忧虑:“父亲所言极是,但若是由我们燕家提出此事,恐怕太后会再度出手阻挠。况且,薛家妄图推举临淄王为皇太弟,且拥有自家的私兵,倘若圣上有何不测,恐怕天下将会陷入混乱之境。”
燕牧沉思须臾后说道:“如此大规模的军事物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输,绝不可能来自远方,极有可能是通过通州流出的。我会暗中前往通州军营,查明事情真相,而后再设法呈报给圣上。”
“还有前些时候,被薛远巡游时强抓的那个武官,也要再派人去好好打探打探消息,虽然一直都在疏通关系,但是至今都未能与这个人见上一面,也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缘由。如此下去,只怕燕家会更加处于被动之境。”
燕临宽慰道:“放心,此处有我,若父亲有所发现,也可飞鸽传书回来,我好提前做好准备。”
南芷看着眼前这个太监,厉声道:“不是一直让你们死死盯着定国公府吗?”
“怎会没有提前发现定国公府豢养私兵之事?”
“等燕临都发现了,你们才跟着发现?”
“倘若燕临未能察觉,岂不是就要引发难以预料的祸事了?”他看着南芷,无奈地叹了口气,“下去吧,若有何事,需及时呈报。”
南芷暗自思忖着,这薛家现今竟如此肆无忌惮,莫非其目的是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念及此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