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4)
姜姜祖上三代都是大夫,自小喜欢研究医术。
从小便喜欢照顾花花草草,诊治翅膀受伤从树上坠落下来的鸟儿,摔断了腿的猫……
也是奇怪,许是因她过于热心,看护得细致,再加上为人钻研,遇到问题便会仔细钻研家中所藏的医书——家中三代从医,医书和记案倒是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一种天赋。经她照顾的花草鸟兽,竟然全都会好转。
不过她算不上真正的大夫。
因为她是女子,看病诊治经常有外症,需得脱衣触碰,父亲从没有教过她,反倒收了不少学徒,又因为家中有大夫和这么多学徒,家人生病也轮不到姜姜练手。
事关人命从未有过经验,她也不敢轻易尝试,最多只给小桃开过几副伤风感冒的药方。
救沈澜确实是唯一一次她自己真正动手的机会。
正因为他濒死她才会救。
她还带了几本医书在册,一边钻研,一边给他诊治,耳濡目染之下,虽从没上过手,但还是很顺利。救治完他后,她便下了山,这事也从未告知过父母。
虽然她曾为救了沈澜这件事而后悔。
可她并不后悔自己喜欢医术这件事,别的女子都为出嫁准备绣衣,而她却总是钻研在医书里。
第二天常会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查看自己照顾的花草鸟兽的伤势,观察照顾研究。那是一种每日颇有期待,眼见着伤口复原,鸟兽们一日比一日活泼的快乐。直至如今,捣药时,也依然会令她心绪平静,忘记痛苦。
不过这会儿,姜姜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记起了冬青说的话,又察觉到徐慕白重重扫她一眼的视线,福身重新回答道:“因为奴婢喜欢救治一切病弱之物。”
徐慕白倒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他转回头,视线朝前。
院中的槐树依然静息伫立。
过了几个呼吸,他无端有一丝后知后觉的……好笑。
按照约定时日,胡大夫前来给徐慕白施针。
今日施行第三次。
冬青和秋燕下午总会被刘管事借调帮忙,故而不在。
只见胡大夫如之前两次那般给徐慕白施针,这不过这回他每施针一次就会问一次:“可有知觉?”
徐慕白躺在床上摇头。
胡大夫左手按住他的膝盖,右手再次施针往前一寸:“这里呢?”
“依然没有。”
就这样依次下来,扎了九针,胡大夫皱眉轻道:“奇怪。”
他拔下金针,交予小童收纳,走到中间的桌边,从医箱中翻出一册发黄而厚重的医书,舌头舔舔手指翻阅。
率迟站在床的左侧:“胡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
胡大夫在沉思中,摇摇头喃喃自语:“不应如此啊。”
徐慕白视线盯着柔白的纱帐顶,他心中并不如率迟,没存什么期待。
连宫中各种太医都束手无策,更何况乡野名医。
再者,双腿残废都好几年,恐怕早就过了诊治实际。
余光中有身影在动,徐慕白视线从帐顶挪开往外,站在床位侧的姜姜往外不着痕迹地腾挪几步,走到半圆门侧,踮脚微微伸长脖子。
徐慕白视线再一转,扫到了背对他坐着的胡大夫,胡大夫正皱眉翻阅医书,苦思冥想似的。
她在偷看。
胡大夫翻阅一阵叹口气,起身道:“这针灸之法之法乃是老夫独家看门手艺,曾以此诊治不少伤筋动骨之人,只不过对公子的病情毫无疗效。”
“那胡大夫可有什么办法?”率迟连忙问。
“针灸之法我会继续,隔十日再来。这期间我再翻阅祖师爷留下的医书,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就救治之策。”
率迟拱手:“多谢胡大夫。”
说罢,他伸手送胡大夫离开。
胡大夫离开后,姜姜主动上前打开两扇窗,因她记得徐慕白平日里都开窗透气,又走过去给徐慕白盖上了被褥。
不多久,率迟回来。
他走到床侧,扶徐慕白起身坐起:“公子,刚刚施针一点疗效都没有吗?”
徐慕白摇头:“若是胡大夫束手无策,不如将他送回去。”
“不打紧。我跟胡大夫说好来京城三个月,家乡老小我自会安顿。他住在城中我也会照顾。胡大夫虽在京城不见名,却在潭州颇有威望,祖上乃是神医,医治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