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白色虫卵紧紧吸附着曲境的手臂,原本还闭合得好好的虫卵,一接触到她的温度,卵壳便立刻打开,从里面伸出细小的舌头,针尖一样,纷纷穿透曲境的防护服,又扎进她的皮肤里。
密集的刺痛感通过手臂传来,曲境不可思议地看着虫卵,万万想不到它们细软的舌头穿透力居然这么强!
与之诡异相比,痛已经不算什么,曲境惊惧地大喊:“这是什么东西!”
当卵的针尖般地舌头扎进她的皮肤时,她看到自己的血一丝一丝地飘出来,散进没有浮力的水里,极其缓慢的往下沉,像破碎的红色羽毛般,带着一种窒息的诡秘感轻缓下沉。
原本白色的虫卵被她血染得猩红,一股极浓的腥臭味弥散在水里,熏得曲境想吐。
曲境伸出另一只手想去将它们抠掉,被刘阜大声阻止:“别碰!不然你另一只手也会遭殃!”
曲境的手僵在半空,高声问:“到底是什么!”
“这些卵要依靠人体的温度孵化,它们黏上了你就甩不掉,等它们孵化出来,你会被污染成黑虫而且发生变异。”
刘阜原本对着黑虫的武器突然一转,对准了曲境:“我见过被污染变异后的黑虫有多凶猛,他们长着人头鱼身,喷卵的数量和战斗力比现在的黑虫强了千万倍。本来我们这里没有这么多黑虫的,但之前有人被虫卵寄生孵化,数量急剧增长无法控制。很对不起,我必须杀了你杜绝后患!”
刘阜本是个说话很臭不着调的人,现在严肃又正经,从他的表情和语气,曲境知道被寄生孵化的后果有多严重。
但是她不想死,砍断这条手臂不就行了吗!
但刘阜没给她机会,抱住枪对她一阵突突。
那只黑虫像是知道曲境即将为它孵化后代,它不再攻击曲境反而保护,它剧烈地拍动尾巴,拍起厚厚的水墙把阻挡刘阜射过来的子弹。
曲境扛不住它翻起的巨浪,整个人被狠狠拍远,飞到距离刘阜几十米开外。她的心脏受不住这样强力的压力,摔出去时五脏六腑痛得撕心裂肺,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器官好像在颤动。
她难受地捂住胸口,等在水里稳定了身体,才看见刘阜声东击西,他调转枪头攻击黑虫。
黑虫知道自己被骗了,发狂地张大嘴巴嘶嘶嚎叫,它的口气吹起一阵又一阵的水浪飞过来。
刘阜经验十足,全部躲开。
黑虫体型大,像鲸鱼一样难以致死,他打出去的子弹造成的不过是轻伤,非但打不死反而激怒黑虫。
它尾巴的卵洞不再喷卵,而是伸出来了一个蜘蛛脑袋,脑袋是血红色的,在沉寂灰暗的海水里像是一抹刺目的中国红。
蜘蛛头才是黑虫真正的大脑,它的头部长满了粗硬的绒毛,那些绒毛硬如钢针,可以轻而易举扎死敌人。
“以往我们打黑虫,它们基本都不露头的,因为它们的头部很脆弱,这次怎么这么快就露头了?”刘阜提着枪紧紧皱眉,奇怪地自言自语。
液体传声很弱,但奇怪的是,隔着几十米距离的曲境却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声音就响在她的耳畔,好像是这些水源在特地为她转达一般。
她没空去深思原因,只见眼前露出蜘蛛头的黑虫忽然嚎叫一声,紧跟着蜘蛛头突然跟弹簧一样弹飞向刘阜,中间仅有一根像喉管的东西连接着它的脑袋和虫身。
蜘蛛头凑近刘阜,速度之快让刘阜反应不过来,等他准备回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它血口大张,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就要把他吞下。
“草!”刘阜不甘心地□□大骂,今天真的倒霉,干这个工作四五年从来没有被压制得这么惨过,一定是因为渣渣境。
谁让他遇见渣渣境那么弱的队友!
他大骂完,发现近在咫尺的蜘蛛头忽然停住不动了,只是大嘴依旧张开,他能看到它牙齿缝里的碎肉,也能闻到它嘴巴里散发出来的腥臭。
下一秒,蜘蛛头开始往水底沉,连带着它巨大的黑虫身体都在往下坠,刚才还嚣张乱叫的虫忽然陷入寂静,只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提着柴刀的曲境飘在一边看着它,它很寂静,沉落下去时犹如鲸落的壮观,身体荡开的水纹发出溪流般的声音,让她恍然间好像回到原本的地球,那个地球有江河滚滚和花草绿树。
她柴刀上染着大虫的黑色血液,它们缓慢地在水里扩散。
刚才,她把连接着蜘蛛脑的那根喉管砍断了,没想到那是黑虫最关键的部位,就像连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