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么了,遂蹙着眉问:“你不是说有东西要归还给我吗,是什么?”
程明棠听着她的声音回过神来,顿时一把将手背到了身后,“没有,我这里没有你的东西,我、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阮阮果然当下沉了脸,“表哥怎的要如此诓我前来?”
她性子大,眉头一皱便忿忿觑他一眼,“我早都说过了不想见你,往后你也不要再来了,否则教旁人看去了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程明棠到底是个男人,这会子心里也乱,一时气怒,脱口质问她:“你这么怕再和我扯上关系,究竟是担心被谁看去了?”
他的表妹他清楚,她从小胆小怕黑,无缘无故绝不可能夜不归宿。
她还眼界颇高,那种劣质的首饰,若非是看重之人送的,往常她根本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更别提戴在头上了。
想来先前簪子丢了她定然舍不得极了,才会又向那送礼物的男人重新索要了一支吧。
他知道送礼物的一定是男人,否则依着两个人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如果没有别的男人蛊惑了她,她又怎么会突然就对他如此绝情?
阮阮教他一句话踩到了尾巴上,有些着急了,“你胡说些什么?!”
她慌了神儿,仓促间想起来言多必失这话,忙下了逐客令,“我不想和你纠缠不清是因为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你往后别再来我家了。”
说完了拔腿就跑,直至拐过了转角,才停下步子扶着胸口大大舒了口气。
程明棠在背后瞧着她身影不知多少回了,从小时候她像个小萝卜墩儿似得蹦蹦跳跳的背影,到前些年越发窈窕的身姿,甚至这半年来匆匆离去的躲避,都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教他心痛。
她毫无征兆地爱上了别人,教被抛弃的人怎么能甘心?
程明棠从阮家失魂落魄地出来,才到大门口,却见一旁小巷中,阮阮的马车缓缓驶了出来,行进干阳大街,去的正是出城的方向。
他眸中愈发阴鸷,两步下台阶到自家轿子前,召来随身的小厮吩咐了句:“去跟着乐安,仔细看着她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这日的傍晚霞光漂亮,霍宅的“凤鸾春恩车”准时出现在秋水巷。
驾车的侍卫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却只见画春一人从巷口忐忑而来,说:“烦请你回禀大人,我家小姐想与大人告个假……”
“何故?”
“小姐今日午间便去了慈云寺斋戒,此后七天都在寺中,怠慢之处还望大人见谅,七日后小姐必当登门亲自向大人赔罪。”
话是憋着一口气说完的,赶着投胎一般,说完福了福身便走,有心的人瞧着便知是提前预备好搪塞人的。
侍卫也未有多言,兀自驾车回霍宅,一五一十回禀了总督大人。
霍修立在衣架前,正双臂展开任两个婢女仔细伺候宽衣,闻言轻轻“嗯”了声,尾音稍稍上扬,听着便是不悦。
室内气氛一时沉寂,过了片刻才听他喃喃了句,“告、假……”
两个字教他咂摸出一丝可笑的孩子气来,当他这儿是学堂不成,不想来还找借口告假,她怎么不直接来撒泼打滚儿求休学呢?
但还是算了,天大的账,他也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慢慢儿同她算,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这晚上孤枕生绮梦,霍修从梦境中醒过来时,一身热汗洇湿了寝衣,满腔热烈教人心神躁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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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眼躺在床上半会儿,体内一股翻涌的热浪却始终平复不下。
他闭眼深吸了口气,还是起身到衣柜前,拉开左侧第三层抽屉,取出了里头阮阮当初落水而留下的衣裳。
放到鼻尖轻嗅了下,一霎馨香入骨,通体舒畅。
他拿了衣裳回到床榻间,沉浸在她的香气中,自行动手排忧解难。
翌日清晨,总督大人起身后,房中婢女入寝间,从善如流自床边捡起褶皱脏污的衣裙前去清洗,晾晒后仍折叠整齐放入了左侧第三层抽屉。
春末时分,马鞍山慈云寺旁的石榴林开出了红艳艳一片花海。
阮阮上山拜佛,是信女的身份,寺中不留宿女客,便将她妥善安置在了此处一件厢房中,夜里开着窗躺在床上,都会有微风裹挟着花瓣飘落在身上,心思细腻的姑娘不嫌麻烦,只觉得浪漫旖旎。
她上山有三日了,惴惴不安度过了第一日晚上后,发现无波无澜。
第二日清晨,画春也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