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言遁除天数,非是能跃出世界,只不在天道之内,教人掐算不得。
如是这般,若他不愿,纵赵公明与他气数相连,也莫可感知他动向。
他本命格虚无,又有神书镇压,方可一举脱出。
若教旁人行此法,没了遮掩,难免要被天地阻道。
此番功果,自是非同寻常。
到了这境地,不靠神书掩盖命数,也不至被旁人知晓跟脚,可靠己力护自家周全。
正是:打铁还需自身硬,何必寄望在旁人。
神通要靠己修来,他人赋予未必佳。
成得容易失也易,不经煎熬莫浪夸。
有朝一日天作地,才知生死任由他?
赵公明听完,心中滋味,如同潮生,叹道:“贤弟实不该告知于我,这等功果,怎可叫旁人知晓?若露些微,恐生劫祸。”
话虽如此,却觉百般滋味。只暗道:“贤弟如此信我,即成这般功果,也不对我掩藏,还教我察知他动向,实是诚诚君子。”
林平之道:“我之所得,全靠兄长成全,怎好欺瞒?况你我一家,别无外人,兄长豪情之士,焉会害我?”
“再者,我路虽有盗天之状,却也是成就之法。走到最后,不受天管,不受地挟,才是痛快。我观兄长炼法,演天地之情状,罗列万象玄机,乃“假”天地之道理,成就己身,在一个“演”字,到了最后合于天数,元神寄托。乃顺天之路,与天共存。叵奈此法依靠天道,日后要脱出其外,实属千难万难。”
林平之兀自感叹,当日神书与他说,这方世界至高神圣能轻易跃出天地之外,却是以旁的高等仙境作了对比,未明此界炼法。
此界炼法过于依靠天道,功行越深,反倒纠缠越深。路子最终非是为了超脱,而是合道。
这般法门,有洞察天机,屈指成算之能,元神寄托,更可借天地之力,成就高等仙境能为。可若一旦寄托不成,借不得天地之力,立时就要跌落。
他虽只知斩三尸吞六气的门路,却以此为根,寻着书中记忆,明了一切。
叵奈世间高明之士,因只这一条修行路,没个拆解,推算不到。没修到圣人之境,更不可知。
他若非因有旁证,也难知其中隐情。
那三教圣人,果若靠己道成就,焉能被一颗“红丸”辖制?服丹之后,全无诧异,愤然,还得拜谢老师慈悲,显是有所因缘!
前才说历万劫不磨之体,转手一颗丹丸能要命,这圣人实在廉价。
哪有神书所言,高等仙境强者威风。
盖因再他们之前已有合道之辈,他等合道寄托元神,已是寄托别人之下,生杀予夺,亦得由人所制。
这等法门其实甚妙,只争做第一人便可,若前有成就者,这条路便走不得了。
如要继续,最后一步便不该如此,自己开辟世界,寄托元神,自己演化天道,才是正理。
林平之将自己想法与赵公明一说,当即骇得他心惊胆战,莫可把持。
“贤弟,切莫浪言……”他张嘴,欲说,又自心忧,怕被感应。
林平之一笑,道:“兄长稍待,待吾用道基化出世界,有吾遮掩,自可畅所欲言。”
说罢,即演化剑界笼罩了洞府。
赵公明诧异道:“贤弟不是不欲道基化界,因何又有了演化之能?莫非走了此路?”
林平之摇首道:“非也。这怎说,原是以剑域演化,可吾前番炼假成真得了己道,道基亦有了这能为,仍算是一种神通,非是真在道基上开辟世界。”
赵公明即感叹道:“贤弟真神通广大也。”
忽又说:“贤弟刚才之言,实叫兄弟我心惊胆战莫可自持。自法传三教,道布众生,世间炼法盖莫如此,怎会出错?”
林平之道:“非是错,只是此法只能成就一人,乃他人成道之法,若有前行者合了天道,后人有成皆寄托在他之下,命不由主,实非普及众生之正法。”
赵公明忧心忡忡,沉吟许久叹道:“贤弟啊,你我虽结为兄弟,毕竟熟识不久,这等翻天覆地之事,怎对我畅所欲言,我若差池泄露,你命难全也。”
诚如这般,林平之岂会如此不智?
盖因他所谋甚大,不得不找几个帮手。而这赵公明如今与他气数相连,若起意害他,会为他洞知不说。自家也要被林平之气数反噬,
不得好死。
修行者与凡俗不同,一言一行,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