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乔年阴沉着脸,在官本位的社会,作为地方的一把手,汪乔年很不喜欢,下面的人质疑他的决定。
高名衡吐出一口气,缓和语气,“汪督宪,秦军刚败,傅总督为闯贼所杀。如今豫陕人心动摇,这个时候汪督宪该稳定人心,怎么能背后捅刀呢?”
汪乔年板着脸,“高抚军你什么意思,是在教本督做事?”
高名衡道:“高欢向省里告急,闯贼大举进犯襄城,督宪为何让刘良佐去接收四县?”
汪乔年冷声道:“本督自然有本督的考虑。傅宗龙为何兵败生死,便是因为贺人龙不是他的心腹。本督要剿灭流寇,只能用信得过的人。那高欢原为贼寇,本督不得不防,调刘良佐进入登、禹,就是为了督促高欢与闯贼交战,同时也是防备高欢复叛!”
高名衡内心无语,“前线将士正在交战,督宪不予支持,反而处处防备,这是何道理?而且,派刘良佐进入登、禹,督宪怕是为了四县的粮食吧!”
汪乔年作为总督,自然是要军政大事一把抓,岂能容忍高名衡屡次质疑和顶撞。
作为领导都是要面子滴,恼怒之下,汪乔年一拍桌子,怒斥道:“之前有人告知本督,说你高抚军勾结镇将,输送利益,本督还不信。现在看来,本督不得不信了。那高欢什么东西,不过一个招抚过来的贼头而已。本督剿贼,要的是能听命的朝廷官军,要的是认本督的心腹之将。登、禹四县,是朝廷的州县,不是高欢的地盘,朝廷也没设藩镇。本督要剿匪御寇,需要钱粮,四县作为本督治下,本督就是要四县的粮食,这有什么不妥!”
汪乔年理直气壮,就是要防备高欢,要那四县的钱粮。
高名衡哑口无言,并不是说他承认汪乔年的话有理,而是他的道理,无法放在台面上来讲,也与汪乔年讲不通。
现在要维持河南的局面,就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真心忠于明朝的已经没多少人了。
这个时候,该笼络人心,先维持局面,高欢确实未必忠心明朝,但只要对明朝有用,便无需太过较真。
可是现在汪乔年不考虑实际情况,要用自己人,要拿四县的钱粮,坚持自己的主见,高名衡也没办法。
毕竟汪乔年是总督,户部侯恂拨下来的钱粮,都在汪乔年的手中,而高名衡除了抚标还有千把人外,无钱无粮,根本无法左右汪乔年的决定。
“这件事情!本官绝不赞同,督宪若是执意去做,惹出什么事来,全由督宪承担!”高名衡阴沉着脸,“本官会上奏朝廷,将此事告知陛下!”
汪乔年冷哼一声,“哼!你最好什么都别管,休要妨碍本督行事!否则本督肯定参你,勾结镇将。”
……
初六这天,闯军对襄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却并未攻破襄城。
李自成进攻南阳时打造的器械,包括百架抛石机,数不清的登城塔、云梯、洞屋都被守军摧毁。
这使得李自成,只能暂时停止进攻,一边打造器械,一边填壕,与守军拼起消耗。
襄城的攻防战,遂即进入相持阶段。
襄城城头,高欢向城外看了眼,远处的闯军大营,遂即吩咐道:“李自成在襄城碰壁,说不定会派遣小股人马,翻山越岭入境袭扰,传令各县组织庄丁,尽快收粮,并令各村庄加强警戒,遇见小股敌军,立刻放烟示警!”
“中!属下这就去传令!”齐大柱忙行礼。
六月中旬,登封、密县、新郑、禹州四地,各村各庄的百姓,男女老少一起行动,开始抢收麦子、玉米、番薯。
田地间戴着斗笠的百姓,弯着腰收割着麦子,孩子和妇女掰着玉米棒子,一车车的粮食,被推到晒谷场。
看着丰收的粮食,四县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这时,李岩、李武、孙思科等人,视察着新郑县的夏收,看着各庄晒谷场上,铺满了粮食,脸上都带着喜色。
李武笑道:“登封、密县、新郑、禹州,鱼鳞册上共有耕地三百余万亩。这次四县丰收,估计能获粮三百万石,此外许州、长葛、临颍等县,也能收上一些粮食。军政府境内,百姓和军队的口粮,应该能够勉强自足了。”
李岩也笑道:“这都是督军引进了玉米、番薯,让旱地可以耕种,还打了手压水井,才有这次丰收!”
“不错!若不是督军,四县恐怕像其它州县一样破败了!”孙思科也颔首点头,不掩饰自己对高欢的崇拜。
李岩道:“督军那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