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冰原之上,一片茫茫银白,仿佛天地间只余这单调的冷色。
就在这无边的寂静中,一个墨点突然在雪地之上缓缓晕开,如同一幅淡墨画卷中不经意间落下的笔触。
叶鼎之曾踏足北蛮最北面的那片荒原,那里的冰山高耸入云,宛如天堑,将这片世界与冰山之后那未知的领域彻底隔绝。
那些冰山,不仅仅是自然的奇观,更是严寒与孤寂的象征,是连北蛮人都视为禁忌之地的地方。
然而,即便是那样极端的环境,也没有这片荒原带给他的压迫感强烈,这里似乎隐藏着更为深沉的恐惧。
“这似乎不是去天外天的路。”叶鼎之的双眼微眯,目光穿透纷飞的大雪,试图在这茫茫冰原上寻找一丝北阙国人生活过的痕迹。
他任由浊清老人抓着自己的身子,在冰面上疾驰,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有力。
自离开毕罗城后,时间匆匆流逝,不过短短半月,叶鼎之的修为已达到了自在地境。
然而,在浊清这等高手面前,他这点进步依旧显得微不足道。
更何况,即便是他如今的修为,也难以完全抵御这天地间刺骨的寒意。
冷风如刀,切割着他的肌肤,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肺里凝结成冰。
他不时抬手抚过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惊,似乎那寒风在他脸上留下了伤痕。
相比之下,浊清老人却是神色如常,仿佛这冰原上的寒风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缕轻风。
他深厚的修为和精湛的武功,让他足以抵御这极致的寒冷。
对于叶鼎之的问题,他只是淡淡地回应:“我们现在要去的,的确不是天外天。”
言罢,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叶鼎之心中暗自揣摩,猜测着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然而,浊清老人的沉默让他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接下来的路程中,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如同古老的咒语,诉说着这片冰原的孤独与荒凉。
雪,也越下越大,将他们的身影渐渐掩埋在这片银白之中。
抬眼望去,一片素白无垠,茫茫雪原之上,前路被厚重的雪花遮掩得严严实实,来时的足迹也早已被新落的雪花覆盖,不见丝毫痕迹。
叶鼎之的心莫名地揪紧,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如寒冰般在他心头蔓延,好似有什么不祥之事正悄无声息地逼近。
他侧目望向身旁的浊清,那张脸庞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冷峻,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数未言之语。
叶鼎之心中虽有千般疑惑与忧虑,但面对浊清那不容置疑的气场,他只能选择沉默,将一切情绪深深埋藏。
两人在这无边的雪域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似乎踏进了永恒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身影几乎与这银装素裹的世界融为一体,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和偶尔踏雪的声音,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浊清自始至终都未曾动用真气去隔绝那漫天飞舞的大雪,而是默默地调息养气,让自己的经脉在寒冷中更加坚韧,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然而,他究竟要对何人出手,这份深藏不露的敌意,却如同这风雪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相比之下,叶鼎之就显得颇为狼狈。
他感到自己的经脉仿佛被严寒凝固,内力流动变得迟缓而艰难,只能勉强维持着体表的一丝温暖,以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刺骨寒意,防止自己在这极寒之地失去生机。
“我们,到了。”浊清的声音突然在寂静中响起,如同一声惊雷,将叶鼎之从几乎凝固的思绪中猛然拉回。
他缓缓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怔了一瞬,随后微微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只见一座矮山静静地矗立在前方,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若非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不,不只是山,还有剑!
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猛然划破风雪,如同天际的流星,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自上而下,将风雪一分为二,也仿佛将这座山一分为二,直逼而来。
那剑光如山岳巍峨,又如天地一线,既壮丽又令人心生敬畏。
叶鼎之呆立当场,目光失神地望着那一剑,仿佛身处天地之外,无法动弹分毫。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他的眼前一阵恍惚,脚下的雪地突然消失,一股强烈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