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想拜我为师呢?”
李先生目光深邃,缓缓扫过面前两位少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两人闻言,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皆显露出几分愕然,仿佛这个问题,自他们决心拜师以来,便如同隐形般未曾真正触及心田。
叶鼎之的神色尚可理解,毕竟方才他还徘徊在放弃的边缘,对此思考未深。
而百里东君则不同,自离开乾东城至今,足够他深思熟虑,但却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半晌的沉默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语带敬意:“其实,我已经有一位师父了。他是我见过世间最绝世的人。”
“但师父说过,这世间尚有更为超凡脱俗之人,更为绝世无双之剑”
“因此,若我此生有幸再遇良师,那必是学堂之李先生,旁人没有这个资格。”
言罢,他昂首挺胸,尽显少年傲骨。
叶鼎之闻言,爽朗笑声随即响起,仿佛找到了共鸣。
“巧了,我亦有一位师父。他亦曾言,唯学堂李先生之剑术,方为世间所敬仰。故我亦对先生心生向往,久矣。”
李先生不禁朗声大笑,笑声中满是欣慰:“看来,此番并非我挑选你们,而是你们选择了我。”
“正是。选择我们,先生定不会失望,因为终有一日,我们将名扬天下。我,誓要成为那天下第一的酒仙!”
百里东君自信满满地笑道。
叶鼎之则投以挑战的目光,语带豪迈:“我不做什么仙,只求问鼎天启……不,我要问鼎天下!”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二人,确是我这些年所见最有趣的弟子。”
李先生笑得更加开怀,随即轻拍两人肩头,正式宣布了这场考验的圆满落幕。
“今日,我便收你二人为徒!”
话音刚落,百里筠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绽放出释然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温馨一刻,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悄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且慢!”
一声威严的断喝如惊雷乍响,一袭华丽的紫袍风驰电掣般自皇宫深处席卷而来。
其势之猛,仿佛欲将整个学堂的师生都笼罩在其威严之下。
“放肆!”
百里筠秋身形一闪,已至阵前,指尖轻捻剑诀。
其身后古朴剑匣轰然开启,一柄沉甸甸的重剑腾空而出,稳稳握于她掌心。
她手腕一抖,重剑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力,直逼那紫袍人影,两者间的真气激烈碰撞,空间仿佛为之震颤。
“今日是师父收徒吉日,太安帝是想见血吗?”
百里筠秋语气淡漠,但周身散发的杀气却比言语更为凛冽,令人不寒而栗。
她深知,自学堂大考筹备以来,皇室从未干涉,此刻大监突至,必有深意。
“百里姑娘,你胆敢庇护谋逆之徒,可知罪责难逃?”
浊清公公声音冷冽,如寒冰刺骨,传遍天启城的一角。
百里筠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据我所知,他乃青王亲荐,身为青王府重臣,若论谋逆,青王又当如何?”
“百里筠秋!”浊清公公怒喝。
“本姑娘听得见,再者,我师父已正式收他为徒,一切恩怨,待今日之事了结后再论!”
言罢,百里筠秋再次催动重剑,剑芒如龙,与浊清公公的磅礴真气激烈交锋。
剑鸣与真气爆裂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两人各自借力后撤数步,稳住阵脚。
浊清公公正欲开口,却见百里筠秋眼神突变,一抹红光在她眸中闪烁,气势更盛。
“昔日之事,太安帝心中自有计较。若他真要赶尽杀绝,那便先从我镇西侯府开刀吧!”
“你!”浊清公公的脸庞扭曲,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狠厉。
然而,在他那锐利的目光与百里筠秋清澈而深邃的眼眸交汇之际,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令他心头猛地一颤。
就在那一刻,一个荒谬却异常强烈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响:‘她能杀我!’
早已迈入半步神游的大监,凭借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学修为,自信半步神游之下,六掌之内可杀。
反观百里筠秋,尽管她以惊世骇俗的天赋,在小小年纪便跻身剑仙之列,但按其修为,仍属大逍遥境界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