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心门,镇!”
百里筠秋猛然间低喝一声,霎时之间,姬若风、陈儒以及掌香监皆被她震退数步。
她那双猩红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清明。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将心中翻腾的杀意强行压制,周身的气势愈发骇人,却仍未能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
“既已尘埃落定,我便先告辞了。”
言罢,掌香监轻点脚尖,身形凌空而起,向着学堂之外掠去,犹如腾云驾雾,飘逸非凡。
“五大监中竟有如此奇人,真是出乎意料。”
姬若风目光转向百里筠秋,急切地问道,“你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我确实该放下那一剑,于是重新拾起了这八卦心门,没想到……”
百里筠秋心中暗惊,庆幸道:‘多亏事先翻阅了那本古籍,否则这次真要入魔!’
“今日我助你离开天启,前往青城山或是钱塘城中隐世的学宫,或许能找到消除你心中杀意之法。”姬若风眉头紧锁,提议道。
百里筠秋并未拒绝,她亦渴望早日逃离天启。
然而,她未曾留意到,一旁的陈儒正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她。
显然,他也是知情者之一。
但众人心中都有一个默契,那就是在景玉王大婚之前,将此事隐瞒下去。
陈儒转身,吩咐学堂中的师范散去,随后独自步入那座偏远的院落。
“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来换取整个北离的安宁,何其冠冕堂皇!”
他一进门,便怒不可遏地骂道。
老人依旧坐在树下,今日既未抚琴,也未品酒,而是备好了两杯茶,似乎早已预料到陈儒的到来。
“相较于国家大事,一个女子的未来,或许并未在他们的考量之内。”老人轻叹。
“李先生这次,怕是看错了人!”陈儒怒气冲冲地坐在老人对面。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无意登基,这是众目共睹,李先生又怎会不知?”
“只是他活得太久,对世间琐事已无心插手。况且,这是萧若风自己的抉择,旁人无权干涉。”
“找你来此,也算是为这段师徒情谊,画上一个终点罢了。”
陈儒沉默了许久,手中的茶杯被他一口接一口地饮尽,却似乎无法浇灭他内心的熊熊怒火。
正当他即将按捺不住,愤然起身之际,老人却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他的对面,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一掌便将他按回了原位。
“虽然我也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但在这件事上,我与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天启城,经不起太大的波澜。”
老人的话语让陈儒无奈地泄了气,重新坐回原位。
经过刚才的事件,他也明白,如果百里筠秋坚持破坏婚礼,那么她心中的杀意必将被彻底激发。
这将引发镇西侯府与朝廷之间的激烈冲突,届时必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一旦大监出手,百里筠秋必将坠入魔道,到那时,恐怕无人能够阻止她。
“可是,能瞒得了一时,又能瞒得了一世吗?”陈儒紧锁眉头,忧心忡忡。
老人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望向城门的方向。
“且等一等吧,当年与那个丫头一同长大的,还有一人。如果他能把李先生带回天启,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
“你是说叶鼎之?”陈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李先生真的还会回到天启吗?”
“或许吧。”老人缓缓说道,眼神越发深邃,仿佛能洞察未来。
在学堂的门口,百里筠秋平息了内息后,便与宋燕回一同坐上了姬若风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这辆马车异常宽敞,即便是再坐上十几人,也绰绰有余。
马车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桌下则是一坛坛美酒。
百里筠秋甚至在其中看到了碉楼小筑的秋露白。
虽然百里东君曾以七盏星夜酒大败秋露白,但在世人眼中,秋露白每月至少还能品尝一次,而那七盏星夜酒,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也正因此,如今竟传出了“天上星夜酒,人间秋露白”的言语。
“姬若风准备得倒是挺周全的。”百里筠秋舔了舔嘴唇,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被彻底勾起。
宋燕回掀开马车帷幕看了一眼,也不由得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