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京城的百姓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幅奇特的场景。
流水的聘礼从定王府里抬出,堆满了国公府的前院,最后甚至都摆不下了,只能占了府门前的街道,但那也只是聘礼的三分之一。
后来归家的沈珍粗略估计了一番,光是这三分之一便有将近一百八十抬,这还是她往少了算的。
萧玠的周围是国公府唯一能下脚的地儿:「聘礼准备得仓促,还望国公爷勿怪。」
这还叫仓促的话,天底下就没有不仓促的聘礼了。
沈国公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殿下说笑了。聘礼…」
他看了眼不断被小厮抬进来的箱子:「聘礼,很好。」
萧玠看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沈珍的身影,不由得皱皱眉:「卿卿呢?」
沈长平答道:「阿珍出去了。」
萧玠闻言,也不欲多留,转身离开之际,却被沈长平喊住:「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
沈珍去了庄子,墨晖正懒散地躺在树干上,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腿晒太阳。
「你这小日子倒是过得舒服。」
墨晖睁开眼往下一瞥,随即又闭上了眼:「比不得沈七小姐舒服。」
沈珍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坐在树干上,晃荡着两条腿,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哎,早知道就听你的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
「你也就比我大一两岁,算什么老人。」
「大一两岁也是大,尊老爱幼懂不懂?」
沈珍抬脚踹过去:「滚。」
墨晖顺势跳下树干,站在地上抬头冲她喊:「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沈珍也跳了下去:「派五个人跟在我身边,五个人跟在我五姐姐身边,剩下十个我有别的安排。」
「你是不是还少算了一个?」
「嗯?有吗?」
二十个人,正好啊,她没算错啊。
墨晖都给气笑了,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个人啊?」
「哦哦哦,把你忘了。」
沈珍摸摸下巴,似是在思考:「那你就留在这儿看家吧。」
「去你的。」
墨晖表示才不干,摇头晃脑道:「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沈珍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当初是为了钱才帮人打擂台的?」
「明知故问。」
「那我想有个地方你应该很喜欢。」
墨晖眨眨眼,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
安排好所有人之后,沈珍又去了趟地下钱庄找李彪商量点事儿。
「你要我帮你查沈国公?」
李彪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对于她要调查自己亲爹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你连自己的爹都不相信?」
沈珍很想说,沈国公不是她爹,但是她的真实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反问了一句:「你见过把女儿扔在山上寺庙十年都不管不问的亲爹吗?」
李彪沉默了。
沈珍自顾自往下说:「并非是我不相信他,只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很难相信他,我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行,这事我帮你。」李彪也很爽快。
不过这不是她的真实目的,她主要是想调查另一件事,但她说完这个名字之后,李彪迟迟没有说话,甚至表情有些微妙:「你要查十七年前慕楚将军大败的那件事?」
沈珍说得认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对。」
「你为什么想要调查这件事?你和慕楚将军是什么关系?」李彪不由得挺直脊背,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沈珍随便编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我和他没关系,但我听清鸿…也就是定王说过他的事,我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会做逃兵。」
李彪也喃喃自语道:「是啊,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逃兵…」
沈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和慕楚将军认识?」
「不认识。」李彪回答得很快。
沈珍狐疑不决地看了他许久,但是都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放弃。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十名暗卫不知从何处而来,整整齐齐地站在她的身后:「这十名暗卫供李庄主差遣,有任何事你也可以让他们其中一位来国公府找我。」
「好。」
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后,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