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会说什么?
质问自己为什么变态到偷看他洗澡?
还是过来生气地威胁他把摄像头关了,否则要他的命?
如果是这样倒还好,不过烂命一条,对方都不一定想要——
“我的衣服呢?”
思绪飘飞到外太空之前,时卿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阴影复原,光线重新落在他身上,脑海中盘旋的话语悉数溃散。
江松眠颤抖着松开齿关,垂眸,飞速抽出纸巾将血迹擦干。
还好,应该不会留下伤口。
江松眠从衣橱间翻出一套新的丝质睡衣,又鬼使神差地塞回角落,拿了件自己穿过的睡袍。
一分钟后,少年站在时卿浴室门外,礼貌询问:“没找到新的,明天我让人送过来,先穿我的将就一下可以吗?”
或许过了一分钟,又或许几秒,江松眠终于听到了动静,很轻的一声“咔嚓”。
像是等来被赦免,或被放逐的讯号。
紧接着,从里面探出来一只手臂。
肌肤是清透的冷白,修长漂亮,没有任何疤痕,因为沐浴完还滴着水,指尖泛着淡淡的粉。
江松眠好不容易维持的呼吸再度错乱。
“你……”
时卿:“衣服给我。”
江松眠乖乖递上。
对方伸手接过时,却倏地收紧。
时卿:?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以身相许吗?”少年呼吸急促地问。
“…………”
“我告诉你。”江松眠固执地询问,像命令,更像恳求,“时卿,我告诉你。”
时卿的呼吸轻微顿住。
少年的阴影就投在磨砂门上,咫尺之距,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听的分明。
门口留着一道缝隙,源源不绝的热源从少年身上传递进来,又好似和浴室的暖融为一体。
因为自己的一再退让,这个小崽子已经难以维持表面的伪装,很快就要泄出更深更浓郁的黑来。
他在试探,得寸进尺。
时卿很清楚,答应意味着什么。
“把衣服给我。”
“你看到了对吗?你已经知道了。”江松眠微红了眼,“你已经知道了!”
“……把衣服给我。”时卿面无表情地说,“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时卿看上去清冷禁欲的,态度却很软,在他面前是很乖的类型,非常容易让人心动。
可这样冷着脸说话时,连尾音都降了下来,与生俱来的威压,令得江松眠下意识松开了手。
衣物被拿了进去。
江松眠沉默着低下头。
【结束了,好糟糕啊】
【他一定觉得我疯了】
时卿披上睡袍,在小崽子的心声越来越离谱前,打开了浴室门。
沐浴过后的他整个人都柔软了许多,银发湿淋淋的滴着水,披着自己穿过的睡袍,站在柔和的灯光下看他。
“什么意思?”
江松眠神情恍惚:“什……”
时卿忍着羞耻,偏头冷声重复道:“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江松眠瞳孔狠狠一颤,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像是要吃人。
时卿忽然又生了退意。
“……不想说就算了。”时卿避开他的视线,近乎逃般越过他往前走。
下一刻,便一股力道狠拽着扯入怀中!
“我说,我说!”江松眠像是落水之人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绳索,抱着人抵上墙面,禁锢在自己阴影下,恨不能他从里到外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时卿视线一转,还没来得看清方位,便被人强势地咬住了唇。
刺痛,生疼。
“等等……”呼吸间全是血沫的腥味,时卿抬手抵住他的胸膛,试图将人往外推,“先洗澡!”
江松眠猩红着眼看他,沉默几秒后,猛地拽着人重新走进浴室,“啪”地关上门,不一会儿,从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系统音开始滴滴滴疯狂上涨!
……
深夜,江凌坐在老宅的书房里,听电话那头助理的汇报,漆黑的眼瞳倒映出花景商业街的一幕幕镜头。
漫天的花瓣,忽然幻化成人的桃花妖,重新长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桃树,以及江松眠轻易就能稳定下来的情绪。
这是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