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河果真来找祁兮。
他来的时间太早,祁兮还未睡醒。也不叫吴双喊她,白河兀自在院内等过,直到房门推开,少女睡眼惺忪出现在他面前。
“早。”白河说。
祁兮抬头看到日头已高,不早了。
祁兮点头说声早,俊美青年已然走到跟前,一个油纸包递过来。
“你爱吃的糖饼。”白河说。
糖饼吗?祁兮怔愣,她说过自己爱吃?或许吧。
“谢谢。”拎过麻绳,在边上石桌随手解了,祁兮坐下来就吃。
糖饼有些凉,显然白河等她有些时间。
“昨日唐突,我向德宁公主道歉。”忽地向后退上一步,白河弯腰行礼道。
满满一口酥皮在嘴里,祁兮唔了声有些愕然。
道歉这么快,还挺有诚意。
细细咀嚼咽间,又听白河道:“不知公主殿下先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今天变回公主殿下,真是客气。
“嗯?”祁兮歪头浅笑道:“公主殿下答应过你什么?”
“凌霜塔……”三个字蹦出,见着祁兮并不像反悔,反倒有些恶作剧般狡黠的笑,白河顿悟,道,“是兮儿答应我的。”
吃了个糖饼,拍拍手上酥皮屑子,祁兮起身道:“走吧。”
“去哪?”白河问。
“不是要去凌霜塔吗?”祁兮说,“待我收拾一下。”
现在吗?白河错愕还是应声。
祁兮忽道:“昨日你惹我生气,今天买糖饼道歉算是了了。”
“只是凌霜塔和司空礼的事可不是白干的,也不能用糖饼打发。”她说,“毕竟你也知道,整个离州也就我能办得到,除了求我,你别无他法。我提要求,理所应当。”
小姑娘口气很狂,可说的没毛病。
白河笑问:“兮儿想要什么?”
“七月七日女儿节,公主省亲恰归来。”一双眸里浅笑盈盈,祁兮说,“白二公子带我去皇城玩吧,我还没去过皇城呢!”
祁兮说的“省亲公主”自然不是她这个因为远嫁才得授封德宁公主,而是当朝天子最宠爱的永宁公主。
七月七日女儿节为大宇皇城女儿省亲之日,永宁公主也会在这一天回到皇城,喜上加喜大办七日庆典不断。
永宁公主年芳十九,幼年时陪同皇帝微服私访去往偃州,偶遇少年张孟梓。少年十年苦读殿试登榜,却放弃皇城官职请愿回乡造福百姓,请愿时恰遇永宁公主。少年才华出众初心未改,至此永宁公主非他不嫁,随其奔赴家乡,成就美谈人尽皆知。
大宇女儿家都向往皇城庆典。女孩子嘛,提出这个要求也不奇怪。
他和祁远提过七月七的皇城和皇甫庆丰,吴量昨日回来,今天祁兮就说这个,着实太巧了些。只是小姑娘担心哥哥,真若如此,注意些倒也无妨。
白河点点头,说:“可以。”
待祁兮收拾完出来,红豆已然在外头候着了。
今天祁兮穿着简单,只是似乎伤后畏寒,脸色不佳且裹着厚厚外袍。
“姐姐,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香。”
担心祁兮伤势,里里外外端详过,红豆闻着膏药味里夹带一股清香,不由问道。
“是药浴吧。”祁兮不经意道,“偃州的方子,是这样的。”
红豆蹙眉想说药浴活血可不好,又觉着江湖世家有些稀奇古怪的疗伤方式也不奇怪,只能按下不表。
四人皆是有伤在身,即便骑马方便,白河还是弄了辆宽敞马车。
马车哒哒往凌霜塔去,吴双时不时拉开帘子探头探脑,白河与祁兮挨坐着却不说话,整得红豆尴尬无比只能佯做闭目养神。
凌霜塔距离祁兮院子并不算远,不多时车马行至塔下。
在院中眺望凌霜塔时只道它是一座高塔,近了才觉得那塔巍峨入云端,神圣之姿宛若在塔尖就能听到天上神仙说话。
穿着浅青色长衣的塔下外门弟子认出白河,作揖一声“白二公子”,道:“宗师大人只见白王殿下。”又接了声抱歉,不再言他。
该走了吧?再等多久,来多少次,宗师大人也是不会见的。
两位外门弟子面无表情这般想过,却见边上裹着厚重外袍的清丽女子唤了声“吴双”,边上女童应声,递上来一个黑色锦缎小包袱。
那女子轻声道:“烦劳两位大哥,尽快将这包袱交于时冰姐姐,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