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推翻重文轻武的国策,杀那些文官从来没手软过,那大可在我自尽后,重新立后,并将我的所有记录从史书中抹去,不准任何人提我的名字,就当沈青筠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
“可你又没这么做,我的棺木停在你的帝陵里,我的谥号是昭惠皇后,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元后是沈青筠,那自然流言不歇。你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你不做,如今将这个后果全算我头上,是否有失偏颇?”
沈青筠说完之后,齐冷似乎震惊万分,他愣愣看着沈青筠,半晌都一言不发。
雅间中一片寂静。
忽然,飞虹桥响起一个女商贩的尖刻骂声,听起来,似乎是旁边的男商贩想抢她的摊位,她寸步不让,所以才吵起来了。
沈青筠往外瞥了一眼,她在齐冷面前装惯了柔顺可人的温柔女子,如今像这女商贩一样,撕下面具,痛快争吵,倒觉得颇为舒畅。
飞虹桥围了好几圈人,有些人还往茶坊雅座望去,沈青筠到底不想让人看到她和齐冷在一起,为免自找麻烦,于是起身,将木窗关了起来。
她关好木窗,转身之时,齐冷也起了身,他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但到底还是没有压抑住,他大步走到沈青筠面前,沈青筠不由往后退。
她退无可退,背部抵住木窗,齐冷呼吸似乎都在愤怒,他抬手,他手掌很大,五个指头骨节分明,只要掐住沈青筠脖颈,她就再也说不了话了。
但他指节动了动,最终还是掠过她纤细脖颈,而是钳制住她小巧下巴。
沈青筠下意识就去拍打他铁钳般的手臂,却被他另一只手禁锢住,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齐冷眼睛都在喷火:“你当真以为,我恨你,是因为你留下流言蜚语,让我颜面尽失,而不是其他?”
“不是么?”沈青筠被迫抬首看他,她自嘲道:“难道是因为我突然死了,让你伤心了,所以你恨我?”
齐冷咬牙不语,沈青筠嘲讽道:“我可不会自作多情,将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是,或许我的死,让你有一些不舍,但你的不舍,是对你的皇后,而不是沈青筠。”
她望着齐冷,说道:“在你齐冷眼中,你的皇后,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贤妻,她会在你微时,慧眼识珠,不离不弃,在你登基后,会将你的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让你烦忧。她温柔大方,贤惠体贴,无论你登基前养外室,还是登基后纳妃嫔,她都从不争风吃醋,反而催促你雨露均沾,这是士大夫心目中完美的妻子,也是你齐冷心目中完美的妻子。”
“等有朝一日,这个完美的贤妻,突然死了,你当然会不舍,因为这样能干的内助,哪里去找呢?这不就和你得力的大臣突然死了,一个道理么?大臣死了,你伤感一下,然后再重用其他大臣,贤妻死了,你伤感一下,再去临幸其他妃嫔。”
沈青筠忽笑了:“齐冷,你其实,从来没有爱过沈青筠,她真正的喜怒哀乐,你从来都没关心过。那个所谓完美的贤后,只是沈青筠的表象,而表象下的她,你从没有认识过。真正的沈青筠,于你而言就是一个陌路人。那么一个陌路人死了,你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