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吃甜的。”
方氏喜欢吃甜滋滋的东西,这是沈陵发现的,这个时代糖盐什么的都是珍贵物品,方氏喜欢吃也没法畅快吃,就是有一回沈陵看到她在舔麦芽糖的纸袋子。
方氏愣了愣,这连枕边人都没瞧出来的事儿,竟是被五岁小儿给看出来了,一时间心里头真是软乎乎的,果然自个儿带的孩子更贴自己的心。
方氏道:“先把糖葫芦给放碗里吧,吃完饭再吃。”
三妞才欢喜起来,一块儿拿走沈陵的糖葫芦。
方氏时常觉得三妞的性子不爽利,不太像她,但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了,三妞是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女儿,她也疼,但那个时候要和她爹在外头忙生机,三妞是放老家长大的,养成了这般木讷的性子,说到底也是打小不在他们身边。
她和铁娃爹成亲的时候,铁娃爹还是个跑堂的,她在乡下生娃带孩子,头一个是个男娃,连白天也没能养活,第二个就是三妞,三妞生下来没多久,她就跟铁娃爹进城了,中间又生了一个女娃没养成,好不容易有了铁娃,铁娃的身子也不好,隔三差五的生病,她不敢离了他。
可男人身边也不能少了女人操持,她时常两头跑,去年就和她爹商量了很久,她以出来做点小生意为由头,把两个孩子都给带了出来。铁娃身子不好,时常要吃药,时间久了两个嫂子也生了怨言,公婆也吃不消。
方氏望着她的背影也有几分愧疚,抱着沈陵的手紧了紧,还好铁娃是她带身边养的,离三妞出嫁也还有好几年,这性子还能转得过来。
晚上沈全回来的时候打了一壶小酒,进门的时候都是哼着小曲儿的。
方氏让三妞给他摆酒,又拿了一碟花生米出来,不免抱怨:“这不年不节的,突然喝起了酒,给你送菜的篮子又忘记带回来了,酒倒是没忘记。”
“你知道什么。”沈全一把把在旁边准备吃饭的沈陵给抱起来,在沈陵不满声中,放他的腿上:“乖儿子,今天可给爹长脸了,咱再来算几个。”
方氏把菜都给摆好,纳闷:“算什么?”
“一天二十文钱,十八天是多少文?”沈全问道。
方氏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觉得他疯了。
沈陵飞快地答道:“三百六十文。”
沈全脸都笑成一朵菊花,方氏惊呆了,筷子啪嗒掉了下来,三妞把筷子捡起来,方氏问道:“他说得是对的?”
沈全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拿乔道:“那可不,铁娃,二十五文钱,加三十六文钱是多?”
“六十一文钱。”沈陵心道,为了读个书他容易吗。
方氏还要算一会儿哩,稀罕得不行,想把他从沈全的怀里拖出来:“诶呦,铁娃什么时候会算数的?之前就教过他数数,他不打算盘就会算?”
沈全也稀罕着呢,不给她,道:“瞧着我天天算账,他也学着呢,难怪我算账的时候天天在我旁边看。今天啊,他跟着三妞一道给我送饭,我恰好给刘老爷算账,我还在打算盘呢,这小子就算出来了,把刘老爷都给吓了一跳,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子给我捣乱呢,我一算,诶,还真是。”
沈全说到兴奋头上,一小盏酒一饮而尽,三妞又给他续上。
方氏稀奇地摸了摸沈陵的脑袋:“这脑瓜子咋长的,脑袋里头是长了个算盘不成?然后哩然后哩?”
“然后啊,我就考了考他,他没二话给我算出来了,我还得好好想一下呢,刘老爷直夸他机灵,说我后继有人,还多给了十文钱。诶,像我像我,以后做个账房先生是不成问题了。”沈全好不得意,有什么比孩子出息更让一个父亲高兴,他如今就这一个儿子了,估摸着以后也就这么一个了,可是他的命根子。
他好不容易闯了出来,是绝不想让儿子回地理去刨食的,尤其铁娃这样的身子,沈全更舍不得,如今看来,以后做个账房先生还是有望的。
方氏也是笑得瞧不见眼,刚想说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可说像她吧,她还真说不出口,她这十几文钱都得算个半天的,还是沈全脑瓜子聪明一些,以后儿子如果能做个账房先生也是极好的。
沈陵百无聊赖,古人重礼,但这种礼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男人必定要坐主位,男人不动筷子,女人孩子便不能吃,虽未说在明面,却都按其所为。
方氏忽然想起来:“那十文钱呢?”
沈陵窥着沈全暗笑,果然不管千年前还是千年后,男人藏私房钱都是不行的。
“你不会都买酒喝了吧?”方氏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