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文先生:“先生可要见见那孩子?另外是我侄女婿。”
文先生道:“来都来了,那便见一见。”
王缯让下人把他们带过来,他起身拿几本书装进匣子里,解释道:“那孩子出身一般,却是极为上进,我问他要何奖赏,他要我指点他几日。他们是来游学的,近日要回建康府了,这个法子就换我几日指点,现在想来好似是我赚了,赠予几本书给他。”
“这‘买卖’谁也不亏,帛言,你这番指点对于他来说,犹如知遇之恩。平民子弟,最缺名师指点。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要什么。”文先生称赞道。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就到门口了,沈陵和汤鸣则今日是来辞行的,明日他们就要回建康府了。
“见过大人!”“王伯父。”
两个人来这么多回,和王缯也熟悉了,少了些烦琐的礼节,沈陵看到王缯对面的老人,穿得竟和他爷爷差不多,粗布衣裳,但能坐在王大人对面,看其姿态,很是闲适,由内而外散发一种洒脱适。
王缯道:“不必多礼,这是文先生。”
沈陵和汤鸣则行晚辈礼,沈陵听王大人喊他先生,难不成这就是谋士?他忍不住瞧了几眼。
文先生笑着朝他们点点头。
汤鸣则道:“伯父,今日来是向您请辞的,明日我们便要回建康府了,多谢伯父这些日子的招待。”
沈陵也跟着道:“谢大人这些时日的指点和招待。”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二人回去后还是要多加努力。沈陵,你对史学了解不够,文史文史,自古为一家,学文必学史,学史定学文,融会贯通。这几书本好好回去研读研读,不管是写什么都有帮助。鸣则,你的策论容易空泛,脑子里没有东西写,自然就空洞了……”王缯一一叮嘱道,把两匣子书推过去。
沈陵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几乎是眼中迸发出来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书,王缯的话刚落音,沈陵便答道:“谢大人赐书,学生一定会好好钻研。”
说罢就觉得自己好似太着急了一点,但这真是意外之喜。
汤鸣则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缯也露出笑容。
今日来辞行自然是不讨论学问了,聊起一些杂事,天南海北地聊,沈陵就发现那文先生开口便是不俗,什么都能接得上,这广博的见识绝非一般人,想象也是,能坐这儿和王大人谈笑风生的,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聊到近年布价都在降价,文先生道:“这是好事,这样老百姓才都能买得起布,不是恶意地降价无需担忧。”
王缯道:“这事儿我发现后也是吓了一跳,后来研究了一下发现,原来是因为现在的织布机速度快了,布匹可不就多了,现在还出了个什么孝子机,做衣服也快了。”
沈陵忽然听闻织布机和孝子机的名字,心中有些自豪,果然还是有作用的,布价下降是由于供给增多,价格自然下来了,这就是生产水平的进步带来的影响,对于百姓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情。
汤鸣则笑着说:“伯父,文先生,你们不知道做出这织布、孝子机就在这儿吗?”
王缯知道肯定不是汤鸣则,那么就只有……
沈陵也不卖关子,不好意思地说道:“织布机和孝子机如今是我们家作坊在制作,我平时无聊时就爱倒腾这些东西。”
“这传唱的都是说小秀才小秀才,竟不想是你!”王缯对沈陵的好感又提升几分,孝顺的孩子总是让人欢喜一些的。
文先生也来了兴趣,侧着身子朝向他,好奇道:“孝子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对机械有了解?”
沈陵简单给他讲了一下孝子机的工作原理,文先生听懂了一些,王大人没懂,沈陵简易画了一下,他也不怕被人学去,本就没多少技术含量,若有人能制作出更好的,那是更好了。
文先生感慨道:“其中暗藏乾坤啊,小小的一台机械,竟是比织布机还复杂。你家的织布机又是何样的?”
沈陵没想到文先生对这个感兴趣,便也说得详尽一些。
“有点意思,将梭子改为推轴的样式……”文先生摸着胡子,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得去建康府瞧一瞧了。
时间差不多,两个人告辞后,王缯对文先生道:“您瞧,那个孩子可塑性是不是很强?”
文先生心不在焉,脑海里还刚才讨论的机子,敷衍道:“是不错……”
不行,他得亲自看看怎么动的,这么说还是太宽泛了,还是得去亲眼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