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栾盈将要作乱,怎么办呢?” 范匄询问详情,栾祁说:“栾盈曾经说:‘范鞅杀了我的哥哥,我父亲把他赶走,又让他回国,不杀他已经是万幸了,反而给他加官晋爵,现在他们父子专擅国政,范氏日益强盛,栾氏将要衰败,我宁可死,也和范氏誓不两立。’他日夜和智起、羊舌虎等人,在密室中谋划,想要除掉各位大夫,然后拥立自己的私党,担心我泄露消息,就严厉告诫守门的官吏,不许和外面的人相通,今天我勉强来到这里,以后恐怕就见不到您了。我因为父子情深,不敢不告诉您。” 当时范鞅在旁边,也帮腔说:“我也听说了,现在果然是这样,他的党羽众多,不可不防备啊!” 一子一女,说法相同,不由范匄不信,于是秘密上奏晋平公,请求驱逐栾氏。
晋平公私下询问大夫阳毕,阳毕一向厌恶栾黡而与范氏关系和睦,于是回答说:“栾书确实有弑杀厉公的罪行,栾黡继承了他的凶恶德行,到了栾盈这一代,百姓亲近栾氏已经很久了,如果除掉栾氏,以彰显弑君的罪行,树立国君的威严,这是国家几代人的福分啊!” 晋平公说:“栾书拥立了先君,栾盈的罪行不明显,除掉他没有理由,怎么办呢?” 阳毕回答说:“栾书拥立先君,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先君忘记了国家的仇恨而徇私情,您又纵容他,危害将会更大,如果因为栾盈的恶行不明显,应该先铲除他的党羽,赦免栾盈并把他遣送出国,如果他想要逞强,那时再诛杀他就有名分了。如果他逃到其他地方,也是您的恩惠啊!”
晋平公认为他说得对,召范匄入宫,共同商议这件事,范匄说:“栾盈还没被赶走就铲除他的党羽,这会加速他作乱,您不如派栾盈去修筑着邑的城墙,栾盈离开后,他的党羽就没有了主心骨,这样就可以对付他们了。” 晋平公说:“好。”
于是派遣栾盈前往修筑着邑的城墙,栾盈临行前,他的党羽箕遗劝谏说:“栾氏树敌众多,这是主公您知道的,赵氏因为下宫之难怨恨栾氏,中行氏因为伐秦的战役怨恨栾氏,范氏因为范鞅被驱逐怨恨栾氏。智朔早死,智盈还年幼,听从中行氏,程郑受晋公宠爱,栾氏的势力已经孤立了。修筑着邑城墙并非国家的急事,何必派您去呢。您何不推辞掉,以此来试探国君的心意,然后再做防备。” 栾盈说:“君命不可推辞,我如果有罪,怎敢逃避死亡?如果我无罪,国人会怜悯我,谁能害我呢?” 于是命令督戎驾车,出了绛州,前往着邑。
栾盈离开三天后,晋平公上朝,对众大夫说:“栾书从前有弑君的罪行,没有受到刑罚,现在他的子孙在朝中,我为此感到耻辱。应该怎么办呢?” 众大夫齐声回答说:“应该驱逐他们!” 于是宣布栾书的罪状,张贴在国门之上,派遣大夫阳毕率兵去驱逐栾盈,栾氏宗族在国内的人,全部被驱逐出境,没收了栾氏的封地。
栾乐、栾鲂率领他们的族人,和州绰、邢蒯一起出了绛城,径直去投奔栾盈。叔虎拉着箕遗,黄渊跟在后面出城,城门已经关闭,听说将要搜捕惩治栾氏的党羽,于是商议各自召集家丁,想要趁夜作乱,杀开东门逃走。赵氏有个门客章铿,住处和叔虎家相邻,听说了他们的计谋,报告给赵武,赵武转报给范匄,范匄派他的儿子范鞅,率领三百名甲士,包围叔虎的住宅。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