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脏兮兮的脸,然后面向众人:“那边的娘炮、竹竿,还有你这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娘们,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要不交个底?”
他瞅了一眼众人,接着说:“我没名字,家也早没了,就算是凉州本地人吧。你们说话别绕弯儿,我没文化,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那为被称为“娘炮”的书生向其余三人拱了拱手,语气温和:“在下姓李伯明,家父乃寒门出身,自小教我读书识字。去常安赶考路上不想路遇强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既是同舟之人,自然当坦诚相待。”
说了这么多,他也不喘气,转头看向江问月:“姑娘,你呢?”
江问月露出一个柔和无害的笑容:“小女子姓江,名星星。家里没什么权势,只是个庶出的女儿,身子骨又不好,从小就被送去乡下静养。没想到这次才刚出门散心,就碰上这种倒霉事儿……”
她微微垂首,仿佛一个无依无靠的柔弱女子,在生死之间唯有认命一般。
李伯明略显讶异地看了江问月一眼:“原来江姑娘竟是大家闺秀,看来咱们还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却落得同样的下场。”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随意的感叹着:“江姑娘的身子骨这般虚弱,矿场要做活可怎么办呀。”
江问月:……
屋内的空气静默了片刻,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还没自报家门的瘦竹竿身上。他正准备开口,眼神却忽然一凝,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随即沉默地走到墙边。
“你们看这儿——”他伸手指着墙角。
有一块石板半掩在阴影中。
“这东西,真的假的啊……”小乞丐凑了上来,睁大眼睛盯着石板,像是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江问月凑近看了看,竟然都是汉字。
她刚想细读,一个温和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其一,子时不得随意走动。”
江问月下意识地回头,发现李伯明也凑了过来,距离近得几乎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频率。
“其二,不能去任何无光的地方。”李伯明继续念道。
“其三,每月初一至初三,不得擅自靠近矿井区域。”
“其四……”他顿了顿,目光在几人之间停留了一会儿,语气陡然压低:“不要与任何不属于矿场的人交谈。”
瘦竹竿微微眯起眼睛,摸着着石板的边缘,若有所思:“无论是初一、初三,还是子时,这些时刻都是阴阳交替之时……这些规矩看似是用来约束我们,但更可能是为了防范某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赵,干算命这一行的,略懂些风水周易之类。”他耸了耸肩,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不过,我命不好,算来算去,把自己给算进了这鬼地方。”
小乞丐听到这话,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原来是个江湖术士。你不如给咱们卜上一卦,看看咱们还有没有命从这出去?”
算命先生没理会小乞丐的调侃,只是轻哼一声,淡淡地摇了摇头。
李伯明靠着床围独自垂眸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吐出些废话:“这里不像是个简单的矿场,这地方背后恐怕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他抬起眼,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向江问月,话锋似有意无意地放缓了几分:“江姑娘觉得呢?”
江问月垂着眼帘。
“既来之,则安之。”她轻叹一声,也吐出一些废话,“规矩这东西,遵守了就好,保全自己,才是眼下该做的事。”
李伯明大笑,称赞道:“江姑娘说得对,咱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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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晨曦透过木窗的缝隙洒进来,屋内晕开几道细细的光线。
昨夜四人不约而同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蜷缩着睡去。李伯明趴在桌角,呼吸绵长;小乞丐却大刺刺地横躺在床上,四肢大开,占据了大半个床位。算命先生懒洋洋地倚靠在门边,半闭着眼,手指藏在袖中。
江问月躺在床的边缘,昨夜心思重重,一直未能彻底入眠。
她小心翼翼地挪下床,不敢发出太大声响,活动了下手腕——勒痕还在,不过四肢没有酸痛感。
没过多久,屋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小厮推开门,端着一锅粥探头进来:“几位大哥大姐,该用早膳了。”
剩下三人闻声相继醒来,各自在这不算宽敞的屋子里略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