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芸哥儿的手段却是要比夫人还要厉害万分的。”
“夫人,我的这一番肺腑之言,你可一定要听进心里面去才行啊!”
“以后啊!你可得少跟那个芸哥儿往来。”
贾琏心中仍旧不放心王熙凤,心里面担心王熙凤斗不过贾芸,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甚至还会把王熙凤自己给搭进去,连忙打预防针,说道。
只是从旁伺候着的平儿闻言却是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心头思忖着,“只怕是现在说这些事情也来不及了!那芸二爷已经找上门来了。”
不过,平儿可不敢将真实情况说出来,也就只能够是默不作声地在王熙凤身旁伺候着,一脸担忧地望着跟前的王熙凤,心头思索着,“从今往后,只怕平儿就难以伺候在琏二奶奶身旁了!这就当是平儿,最后一次伺候琏二奶奶吧!”
贾琏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王熙凤身上,至于平儿的反应,他却是不怎么关注的,不然的话,也会瞧看出些许端倪来。
不过,王熙凤却并没有把贾琏的话语,放在心头,反而是决定跟贾芸斗上一斗。
无它,就是因为王熙凤身旁的陪嫁丫鬟平儿被贾芸给夺走了!
夺平儿之仇,不共戴天。
王熙凤是绝对不会放过贾芸的。
恶人从来都不会真正的反省悔过,只会认为都是其他人的过错。
王熙凤便是这类人物。
贾琏见到王熙凤沉思起来,神态则是有些不太高兴,心里面也知道这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言语让王熙凤伤心了,遂又岔开话题,问当初离开荣国府南下扬州府去之后,家中所发生的事情来。
贾琏得知王熙凤一个人要管荣国府和宁国府两府的事情来,忙又谢过王熙凤操持劳碌。
王熙凤道一声:“我那里照管得这些事,见识又浅,口角又笨,心肠又直率,人家给个棒槌,我就认作针。”
“我这个人啊!脸又太软,搁不住人给两句好话,心里就慈悲了。”
“况且我这个人又没经历过这种大事儿,为人胆子又小,就算是蚂蚁蚂蚱也是不敢随意捏死的,老太太夫人们略有些不自在,就吓得我连觉也睡不着了。”看书溂
“我苦辞了几回,二太太又不容辞,倒反说我图受用,不肯习学了。”
“殊不知我是捻着一把汗儿呢。”
“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多走。”
“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哪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她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她们就指桑说槐的报怨。”
“‘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
“况且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
“更可笑那府里忽然蓉儿媳妇死了,珍大哥又再三再四的在太太跟前跪着讨情,只要请我帮他几日;我是再四推辞,太太断不依,只得从命。”
“依旧被我闹了个马仰人翻,更不成个体统,至今珍大哥哥还抱怨后悔呢。你这一来了,明儿你见了他,好歹描补描补,就说我年纪小,原没见过世面,谁叫大爷错委她的。”
正说着,只听外间有人说话,王熙凤便问道:“是谁?”
外面的丫鬟周瑞家的就走了进来回道:“最近我们这里又多了一些宫花,二太太打发了我过来,打算问问琏二奶奶如何处置。”
“哦,这件事情啊!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得了的东西,给各家送去挑选便是了。”
王熙凤闻言却是笑着说道:“却也是一件好事情。不过,林姑娘的那一份却是要先紧着送过去,免得旁人又说林姑娘拿的东西是别人挑剩下来不要的东西才给的她,反倒是要让旁人不乐意了。”
贾琏也是明白王熙凤嘴里面没有指名道姓的旁人是谁,因考虑到林黛玉身后的贾芸,不太可能不给贾芸面子,苛待了林黛玉,亦是从容地笑对周瑞家的说道:
“正是呢,方才我那侄子才过来一趟,要我们这些当叔叔婶婶的人,将林姑娘好生照顾着,莫要受了什么委屈!”
“这样,你先送去给林姑娘挑选,其他的东西再送去给各家的主子们挑选也便是了。”
周瑞家的也没有想到,这林黛玉孤儿一个,无父无母,如今攀附上贾芸之后,反倒是发达了,在荣国府内的地位甚至堪比王熙凤这类的大主子了,赶忙点了头,说道:“那好,我这就给林姑娘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