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芸府。
话说贾芸从香菱处得闻最近家中发生的些许事情,也是提及了两件事情。
其一便是鸳鸯的事情。
贾芸淡然一笑说:“这鸳鸯乃是刚烈的女子,可比昔日宁国府的那两个烈婢女,而今她是贾母跟前最后说得上话的人物,万事都需要仰仗他,你且与她修好,经常往来,保不准以后还得需要她替我们办些什么事情。”
说罢,贾芸又谈及第二件事情。
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这贾赦可真是胆子极大的,不仅仅拿了赃款,而且上上下下都知道此事,恐怕早已经被人拿了把柄而不知。此事可稍微暂缓一二,应该那些人还不会急着发难,我们可以徐徐图之。”
贾芸对待贾赦这个蠢货也是颇为无奈的。
贾赦和贾珍差不多的愚蠢,差不多的荒唐无耻,差不多的无所作为。
荒唐其实也并不可怕。
荒唐却没有能力,忘却风险,这才可怕。
不过,这到底是荣国府内的家务事儿,人世间谁也劝说不了谁,就算是贾芸从旁提醒一二,怕也讨不来一句好话,反而是要闹的两家都不怎么愉快的。
良言难劝该死的魂儿。
这贾赦和薛蟠一般,就是那自作孽,自走绝路,难以活命。
香菱见状亦是点点头:“这豪门大族我也算是见了不少,但凡诗书传家的大家族,从无这般荒唐的事情流传出来,想那林妹妹出身于书香门第之家,教养和品行都是得体的,不至于坠了咱们家的门楣,落了咱们家的威风。”
贾芸起身来,看着香菱,说道:“此事暂时休提,过些日子再说也可。”
香菱便是看向贾芸问:“那夫君,薛蟠的事情,你打算如何来处理?”
“薛蟠?杀了了事儿。”贾芸的眼眸里面闪烁着一抹凶光。
薛蟠必须死,他不死,拖累整个芸府也跟着倒霉。
庙堂争锋,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够走错路。
除非万不得已,贾芸不会选择直接起兵谋反的。
他自己尚且轻易脱身,荣国府和芸府之内的夫人们呢?
只怕难以脱身啊!
这就是朝廷为何鼓励大家努力生育,并且积极组建家庭的根本缘故。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朝廷就是要用这些人的软肋来掣肘这些人,从而达到控制人心的效果。
倘若是一个单身汉,那么光脚的,不怕那穿鞋的,他们根本就不怕死,反正一条烂命,了无牵挂,自然也就更为不服管教,多生事端。
反而是一个人娶妻生子,有了软肋,有了弱点,有了寄托,那么他就不太敢随便乱来,以免波及子孙后代,影响整个大家族的未来和前途。
这历朝历代以来,但凡京城官员的家眷多数都被留在了京城之内,不经允许,是不允许随意离开的。
哪怕是离开京城的官员,身旁的家眷也不太会让你随意带走。
尤其是出征的将军,全家人更是离不开不得朝廷的监视范围之内,但凡有风吹草动,就要杀你全家祭天的。
贾芸深刻的清醒,举兵造反,若非万无一失,迫不得已,不可为之,最好的路线还是要走王莽篡汉的路数最好。
见到贾芸沉吟,香菱的脸上浮现处些许担忧之色,心下沉吟又开口说道:“夫君,薛蟠若是这般直接杀了,旁人看到必定认为我们软弱。薛蟠可杀,但是,却不可以直接杀。我认为可以在薛蟠的死上面做做文章。”
“此事我也有过思考。我打算入宫面圣,让皇上体面的赐死薛蟠,我且送薛蟠一杯好死的毒酒,也不至于让他人头落地没有个全尸。”贾芸闻言则是微微含笑道。
他对此事早有预料,已然准备了薛蟠的死后事情,算计好了一切。
香菱见贾芸已然安排好了,却也是又问:“那位兵部侍郎如何抉择?”
“丢官罢爵,滚出京城!”贾芸冷森的说着。
纵然此事是薛蟠挑起,也是薛蟠的过错,但是,以贾芸现在的位置,绝对不可能认错,也不可能低头。
历朝历代以来,你见到过几个主动低头认错的皇帝和大臣?
莫说是低头认错的皇帝和大臣了,即便是那些九品芝麻官,临死前也不会低头认错的。
只因为朝廷官员和统治阶级不能错。
一旦有错,一则有损自身的威信,二则损耗朝廷的威信,三则不利于统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