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芸府。
贾芸在家中正在听倪二汇报整个京城内的动向,亦是沉吟道:“那衙门的差役可将那两车的东西给还回来了?”
倪二闻言则是点点头,道:“听闻荣国府的琏二爷得知此事之后,便是立刻着手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那荣国府的管家周瑞,让这周瑞送去了衙门,将那两车东西都给拿回来了。
他们的老爷在知道此事之后,亦是被吓唬了一大跳。
知县本是在家的,后来怕承担责任,便是推说自己不在家,让一个门子跟着一道去荣国府登门给打发去了。”
贾芸听闻此言,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丝异常,按理来说,荣国府的权势不至于吓唬不住人,而这些人既然敢冒着得罪荣国府的风险,抢夺了两车的东西,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有人在借着这几个衙役的手,在试探一些什么东西呢?
试探什么呢?
无非就是试探贾芸的态度和手腕儿罢了。
今日只是抢夺了荣国府的这两车东西,来日就要蹬鼻子上脸,杀上门来了。
但凡豪门大族,都要维持一个体面的根本原因便是只要他们稍微露出一点儿胆怯和实力不足的征兆,立刻就会遇到其他群狼的贪婪,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将整个局势给带坏掉。
趋势一旦形成几乎就很难逆转。
谁也无法跟大趋势作对。
所以,这件事情贾芸必须要出手去管,而且还要出手严惩这几个衙门的衙役,彰显自己的威严和手段。
不至于让人小觑了他,带坏了大盘的局势,使人心中觉着贾芸快要倒台了,出现墙倒众人推的情况。
有些时候,即便是子虚乌有,没有的事情,可是人云亦云,口口造谣之下,也就成为了另外一番模样,甚至是盖棺定论,将这个人给定死。
贾芸看了一眼倪二,道:“不管这个知县有没有参与其中,杀了祭旗吧!你下去追查一下此人的底细和罪证,将此人的罪证,交给柳湘莲,他应该知道怎么办的。”
锦衣卫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手杀人的?
飘摇乱世,丢掉官职,也就意味着跌落云端,成为草民。
而且,贾芸将此事交给了柳湘莲去办,只怕这个人必死无疑,落罪砍头,亦是常有的事情。
当官不仁的太多太多,随便翻出过去的旧账,就足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倪二闻言也是点点头,道:“诺!”
等到倪二下去办此事之后,贾芸身旁站着伺候的晴雯则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贾芸,问道:“老爷,这知县是不是过分了?咱们家的东西都敢抢夺,可当真是过分。”
贾芸则是淡然一笑,道:“当今乱世,明哲保身,就是好事儿,倘若是想要想着不该有的什么事情,那就等着挨刀子吧!”
旁边的荣国府内,贾政才从衙门里面办完事儿回来,也在心中有忧心之前那两车的东西,忙去找贾琏问道:“那两车的东西现在如何了?可都要回来了?这些人连咱们荣国府的东西都敢抢,若是不加以手段严惩,只怕将来谁都觉着咱们荣国府软弱可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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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闻言亦是回答道:“今儿我已经命门人拿帖儿去了,谁知道那知县竟然不在家中。
他的门上说了:这是本官不知道的,并无牌票出去拿车,都是那些混帐东西在外头撒野讹诈出来的祸端。
既是老爷府里的,我便立刻叫人去追办,包管明儿连车连东西一并送来,如有半点差迟,再行禀过本官,重重处治。
此刻本官不在家,求这里老爷看破些,可以不用本官知道更好。”
贾政听了贾琏的说法,顿时就明白过来,这是那知县害怕得罪荣国府,从而施展出来的躲祸之法,忙道:“既然他们手中并没有官方的文书和扣押的官票,那到底是何等样人在那里作怪?”
贾琏亦是心中疑惑,想来一个小小的知县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作为,在太岁头上动土才是,但是,这个知县偏偏就做了这件事情,抬头沉吟着。
旋即,贾琏便是开口说道:“此事我还当真想不出来一个由头,只是按我猜想,最近兵荒马乱的,外头都是这样。想来明儿他们是必定送过来的。”
等到周瑞赶着两车东西回来了之后,正巧在路边儿撞见了芸府门口的甄家姑娘,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之前没有见到过?”
那人闻言因见到是荣国府的管家,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