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之前我也打听到了,然后呢?
你年轻身体好,可以没日没夜的加班,然后你拼死拼活的干了一个月,赚到的钱不如人家大学生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赚得多?
没关系你认了,那么你能坚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到时候你的身体累垮了,加不了那么多的班了应该怎么办?
蹉跎十年,三十好几了初中文凭,身体再垮掉,以后应该怎么生活?
如果你真的是学习不好,就是学不进去,那大姐同意你的选择。
凭力气吃饭,不丢人。
可是你不是,上次小考你全年级第十六名,你和我说要去卖力气养家。
你让咱爸咱妈怎么想?”
思蓉说到这里,司父已经哭的不行了,四十来岁的汉子,真心不想活了,可是也不敢死。
活着帮不上大忙,拖累家里白吃粮,死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要怎么办?
这可真是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看见司父痛哭,司母也跟着哭,司浩宇也拿着袖子抹眼泪。
思蓉也没控制的住陪着哭。
“大姐知道你心里着急,想帮家里出份力。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没到山穷水尽,还能活。
这些年咱家关关难过,咱们也都过来了,这次也一样,肯定过得去。
你一会中午吃完饭,麻利的给我去学校,真有牛劲使不完就给我学习去。
往死里学,直到学不动了为止。
大姐等着你考上大学,甚至更高的学位,到那个时候我和咱爸咱妈就啥也不干了,等你养活我们,要比现在好十倍百倍的好日子还给我。行不行?”
司浩宇拿袖子捂住眼睛,老牛的声音说了句“行!”
思蓉巴拉开他的胳膊:“行了,去拿凉水敷敷眼睛,下午还得上课呢。给爸妈也洗条毛巾过来。”
司浩宇听话的去外屋洗脸去了。
思蓉又开始劝说爸妈:“爸妈你们相信我,咱们就开个废品站试试,这样我每天都在你们身边,也省的我跑去南方让你们惦记。”
司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了:“哪有大姑娘干这个的。”
十八九岁的姑娘,花一般的年纪,不管是上个班还是上学,都是穿的漂漂亮亮的,哪有愿意天天跟垃圾打转的。
“妈,你先别哭,爸你也控制一下。刚才我给小宇算了一笔账,现在我给你们再算上一笔。
小宇你也过来听听。
妈,你的工资是三年前涨了一级,算上全勤乱七八糟的到手三百二十元对不对。”
司母点头,三年前她的工龄够了,涨了一次工资,之前到手是二百八十五元。
思蓉接着说:“老爸在家糊纸盒,一个两分钱,按个算钱对吗,一个月最多也没有超过一万个的时候吧?”
司父点头,家里的纸盒不光是自己糊,司母不忙了也跟着糊,几个孩子写完作业了也来帮忙。一个月也没糊出来这个数。
而且不是总有活的,要去街道办领活来做,有的时候需求量没有那么大,可能一个月都没有纸盒来糊。
“昨天我和妈送完纸盒去翻垃圾了。”思蓉说道。
司母有点脸红,司父和司浩宇脸上有点愧疚的神色,都被思蓉看到眼里。
“没啥不好意思的,不偷不抢的,赚的是干净钱不是?
妈,昨天咱俩捡到个破损的雕像底座你记得不?”
“我记得,咋的了?”
“卖了多少钱记得不?”
“加上纸壳什么的,总共卖了六块三。”
“那块底座是铜的,烟盒一半大小,半两都不到,你算算一斤是多少钱?”
“这~”
司母有些为难了,半两铜加上一些废铁还有纸壳卖了六块钱,当时也没问那块铜是多少钱啊。
思蓉没有要考教司母的意思,继续说下去:“那块半两多的铜块,差不多卖了不到三块钱。回来的路上我骑车去打听了一下,咱们送去的那个废品站一斤纯铜的收购价是三十八块。
再往他的上级收购商那里的价格我还没有打听出来,但是肯定比他高。”
“那么多!”司母震惊了,铜这么值钱的吗?
“废铜还是比较少的,不是每天都能收到,只是拿他做个比方。”
思蓉看着那几双之前哭的红肿,但是都放着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