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仁冷哼道:“恭亲王,此言差矣,老夫不管事情的是非曲直,老夫只知道现在刘烨身犯国法!难道因为手下的将士受了冤屈,就能够为所欲为?今天是通县的县衙被毁了,明天就有可能是你的恭王府,后天甚至有可能是紫禁城!如此行径,如何能够承当国家大事?枉负了皇上对他的一片器重跟浩荡隆恩!皇上,臣以为,此事非严办不可!”
匡源也附和道:“皇上,刘烨之举天怒人怨,非严办不可!”
咸丰的脸色阴沉的吓人,老子好不容易发掘了一个人才啊,而且是年轻的俊彦,大清朝未来三五十年,可能都需要他来扛着了,现在的曾国藩已经年过六旬了!僧王也已经年近花甲,一旦他们故去,自己去哪里再找如此人才?
不过咸丰也是恼恨刘烨的举止,县衙是能砸就砸的吗?如果仅仅是将洛庭河揍了一顿,也就揍了,大不了朕安抚一番,但是打砸县衙这样的事情呢?几乎所有重臣,都盯住刘烨牢牢不放,着他这个皇上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殿下有人大喝道:“住口!你们这群尸位素餐的鼠辈!皇上,臣以为倭仁以及匡源所言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要置国家忠臣与死地,此等行径方才该严办不贷!”
声音洪亮至极,将朝堂上所有人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众人甩头观看,只见僧格林沁从下面走了上来,跪伏在地,说道:“皇上,臣僧格林沁见驾!”
咸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僧格林沁率领蒙古铁骑驻守天津,属于外藩,没有圣旨,按例是不能擅自归京的!
咸丰不悦道:“僧王,朕并没有召你回京,你怎么私自回到京城了?”
僧格林沁答道:“皇上,臣未奉召就回京,乃是重罪,皇上如何处置微臣,臣绝无怨言,但是朝中大臣尽言刘烨行径恶劣该杀!却从来不提洛庭河与那个何宝贵坐下的蠢事!臣刚刚从火器营赶到京城,就来见您了。陛下,现在火器营将士一个个义愤填膺,把总祝海乃是大沽口一战的功臣,战功煊赫,是第一个冲进英法联军阵营之中的,十余个洋鬼子的脑袋被他给砍了下来,随刘烨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呢,将士在前方流血流汗,后方,自己的家人竟然遭恶霸欺凌,胞妹被凌辱自尽,父母尽皆重伤在床,只怕也不久于人世了,至于祝海自己更是重伤,左臂被差役打折,肋骨两根骨折,额头受创!这可是朝廷的功臣,受到如此大的冤屈,如果不能给其一个明确答复,只怕会令数十万将士寒心啊!”
一旁的恭亲王奕?也是连忙附和道:“皇上,僧王所言极是,现在朝廷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时,我们只嫌会打仗的人不多,绝对不嫌多啊。这件事情如果不给一个合理的交代,只怕冷了将士们的心,动摇国朝根基啊!”
咸丰脸色大变,喝道:“僧王,你所言可是属实?”
僧格林沁连忙答道:“皇上,这些都是臣亲眼所见,刘烨犯下罪过,自知辜负皇恩,已经在火器营待参了。但是陛下,洛庭河纵容妻舅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更是将有功之臣逼得家破人亡,此事如果不严办,臣就请辞身上所有差事,如果臣属下将士如此巨大冤屈,臣依旧不闻不问,哪个人还会跟随臣为朝廷浴血奋战?”
一旁的倭仁喝道:“僧王,你可不要信口胡言!洛庭河妻弟违法乱纪,自有国法惩处,此事与洛庭河何干?”
僧格林沁冷笑道:“倭仁大人,你说的倒是轻巧,我问你,与洛庭河无关,那把总祝海是如何被捕入狱的?祝海父母是如何入狱?其妹如果不是父兄入监,最令人不齿的是,即便是处理公事,那也应该将其一家押往县衙,如何半路就将其妹祝娥送至何家堡?”
僧格林沁一连串的发问,将倭仁堵得哑口无言,昨晚上,洛庭河光顾着诉苦叫屈了,这些事情,却是没有跟倭仁提,洛庭河素知倭仁为当世理学大师,清名素重,委任公正清廉,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哪里会将这些讲给他听?
洛庭河一时的小心眼,将倭仁给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僧格林沁言之凿凿,倭仁心头可是有些没底了,用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匡源,意思是,洛庭河可是你的亲外甥,我只不过是座师而已,现在我已经出力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全看你的了……
匡源也是脸色剧变,虽然他知道洛庭河在其中肯定是没有干什么好事,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大胆妄为,要知道火器营那是皇上亲自下旨督办的,为此,专门授予了刘烨便宜之权,人家一个亲卫把总,六品的武官受到了如此的欺负,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但是,此时正是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