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怒瞪他一眼,“别找事儿行吗?”
陈一一整条身体窝在沙发角里,懒懒地伸了下腰,“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庆幸少爷我今晚没出去,不然你无聊都找不到人。”
听到陈一说的,程筝把埋在饭碗的头抬起,盯着屏幕问:“你天天晚上出去玩啊?外面有什么可玩的?”
陈一嗤笑道:“当然了,这不是废话么,不出去玩干嘛,酒吧ktv,高尔夫桌球,什么不是玩,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俩一样,一个唯贺主义一个
“…………”
程筝气不顺地挪眼闭了闭双眸,一肚子的气堵在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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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神经病啊。”
“我靠你骂我干嘛。”
“这儿又没有他,又不是他在跟你聊。”
“你破什么防。”
“……谁破防了。”
“你啊。”
“……滚。”
陈一站起身,拿着手机迈步,镜头一摇一晃,“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回来是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你拿我当傻逼啊。”
程筝一句话都说不出,胸膛规律地上下起伏,磨着后槽牙紧盯着屏幕。
陈一从酒柜里随手拿上一瓶红酒,取下一支红酒杯从杯架。程筝凝视住陈一连自己几个w都不知道的酒瓶,忽然消停了。
—
他也曾梦想过陈一这般奢侈、自由、美好的生活。
十七岁那年心比天高,有了个还算优秀的高考成绩就认为自己能够逆风翻盘,毅然决然地报到了北京。
幻想着可以在大学里享受丰富的社会实践,毕了业直奔国企或外企,不出两年就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
后来生活给了他一巴掌。
美好生活背后藏的是可以越变越大的金箍棒,孙悟空还能拿它斩妖除魔,程筝拿了它,就只会拌自己一脚。
这个金箍棒可以被很多东西控制,人脉、资历、平台,还可以是家庭背景。
可程筝一穷二白,哪个都没沾上边。
这次他来北京,想找一个机会,果不其然,投出去的简历被一次次刷掉了。
十家,二十家,才到北京的前几天,他满北京的跑,去找投简历的机遇,去面试——
每个面试官都问他,这六年的空窗期是为什么。
陈一带着酒瓶和酒杯返回沙发,将手机立在茶几上,往杯中倒了快三分之二的酒,酒沿轻磕手机屏幕。
——
“祝你成功。”
“good ck”
“……”
——
和陈一掰扯十几分钟,程筝把视频语音挂掉,屋内霎时恢复了寂静。
他将厨余垃圾装进一个垃圾袋,打了个结放在玄关。
一阵很虚浮的伪存在感袭来,让程筝的心突兀的升空,无地落脚。
他克制住自己的心烦意乱,把无聊的目光放在这间房子上,开始审视这里的所有物品。
但很遗憾,这些东西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已经看了个够了。
程筝叹息着坐回沙发,又一次按亮手机屏幕。
贺衡恩这时应该还没睡觉。
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与贺衡恩的对话框,里面零零碎碎的都是他们日常的一些必要对话。
“几点回来?”
“晚饭吃什么?”
“我在超市,有什么要带的吗?”
程筝一般只发这一类的消息,贺衡恩回他的也很简短,例如“八点”,“都行”,“你自己定”。
划着划着,没用太久就到了头,当初他们分手程筝就删掉了微信,还是两个月前他们见面定好工作的时候,贺衡恩说,把微信加上吧。
程筝有点犹豫,还是点了一下贺衡恩的头像。
贺衡恩的头像是个很老套的风景图,和一些中年男人没什么两样。他们分手前贺衡恩用的是他比较:()橙子与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