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天气还伴着恼人的蝉鸣声,北工商的良乡校区内,校级组织的纳新在几棵大树下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快走啊快走啊,再不走赶不上了。”陈一觉得他拖沓,硬拽着贺衡恩的胳膊往报名点走。
“急什么啊,又不是非得进组织。”
“谁说一定要进了,凑凑热闹啊,不然上大学是干嘛的。”陈一不听他的,非要猛猛往前走,等到了附近,这才看到那边围的人还不少。
“我去,人还挺多啊。”他们双双停下脚。
贺衡恩和陈一的身高优势也算有点,如果要踮脚,还能偷看到点学长学姐表演才艺的场面,陈一按着贺衡恩的肩膀,一蹦一蹦地往上蹿,把脚踮得老高。
贺衡恩嫌陈一丢人,拽他下来,两人安安分分地围在外围,权当为纳新增添人气。
“能不能往里进进啊,我看唱歌的那个女生还挺好看的。”陈一此刻还在欣赏美色。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刻就——
“哎呦我操!谁撞我?!”
他四万多块钱的新鞋!
不仅撞了陈一还踩了他一脚的那个男孩也哎呦了声,他周边两三个人,都因为拥挤发生了碰撞的连环反应。
大家被推到一块儿,亏得男孩朝旁边错了位置,否则陈一贺衡恩就要直接和他们碰碰车了。
男孩听见陈一的惨叫,短暂的时间内急速调整好站姿,回过头,拥挤人群让他的肩膀紧挨上了陈一。男孩表情带着点点痛苦,低声跟他道了句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
摩肩接踵的人流捱过,男孩才彻底站好,离陈一远了一步。
陈一抬起眼。
一个穿着白色开衫,笑得比花还灿烂的碎盖男孩猝然闯入眼眸。
贺衡恩本是低头回避阳光的姿势,听到男孩的道歉,和陈一一样下意识抬头,目光从男孩的白帆布鞋看到他的水洗牛仔裤,白衬衫,最后是那张脸。
“……”贺衡恩掀了下眼皮,抬眸看他。这大哥,好像没什么技巧,硬帅。
冷白皮和暖白皮之间,五官契合美感,眼型是凌厉的,眼神也是清澈单纯的——说穿了,有点愚蠢。
这不是一张烂大街的标准帅哥脸。
贺衡恩往那边挪挪,给男孩腾了个宽裕地方。
“没事。”小麦色皮肤的陈一斜视飞快打量过男孩的脸,边抬腿擦了手鞋子,“呦呵……你也忒白了吧?也是过来报名参加面试吗?”
“谢谢。”男孩羞涩地挠挠头,“我不参加组织,我来看看,大家都来这儿了。”
紧接着男孩眼中的光渐渐亮起,言语渐渐真挚:“你们是大一新生还是学长?有点帅啊……”
贺衡恩:“……”
这话有点难接。
“那是。”陈一嬉皮笑脸道,“那都是化妆的,我们这是纯天然懂吗?”
贺衡恩把白眼翻上了天,往外挪了两步。
陈一的话成功地让男孩眼睛倏地瞪大,颇有喜感。男孩偷看四周,看到没人听见陈一的口无遮拦,放了心。
陈一扇了一掌自己的嘴巴,把贺衡恩拉回来,拿出几分正经:“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我俩也是大一的,陈一,就是那个一二三四的一。”他伸出自己这么多年见到各大老总一贯会用到的右手。
陈一的礼貌让男孩顿感社交的庄重,惊觉传闻中大学生的超高素质竟然真的存在,他这般主动的自我介绍也让男孩笑得更加开朗,男孩回握过去:“你好你好,我叫程zheng。”
就在贺衡恩心中飘过山字旁峥、金字旁铮、双立人征……的时候,男孩说:“是风筝的筝。”
贺衡恩忍不住暗自自嘲。
和陈一握完手,程筝亮晶晶的一双眼看向了贺衡恩。
这个男生那么那么瘦,脸那么那么小,身上香香的。
程筝鼻翼翕动了一下。
贺衡恩伸手点头介绍:“贺衡恩,制衡的衡,恩怨的恩。”
“呃……”
哪有人介绍自己名字要用这种词语的,恩赐,恩典,实在不行,恩爱也可以啊。
程筝不敢多言,抓着自己的衬衫衣摆,四肢因紧张而不自觉地轻轻晃着,他说:“你这个名字,有点绕口诶,我是那个,我是重庆人。”
“啊,你是重庆人啊?”听程筝这么说,陈一感兴趣地挑了下眉,他对重庆这个城市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