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坐到工位上,程筝翻了翻桌上的日历——已经到给程山转账的日子了。他拿起手机点开备忘录,让备忘录提醒他记得下午去银行转账,晚上给程山打电话询问情况。
前一年存下的定期存款前两天就到了期,正好他也有规划理财的计划。
几个字敲好,程筝突然停下,琢磨起了理财的实施方案。
没成想一个不留神,被溜进办公室的陈一吓了一跳。
“我靠!你干嘛?”程筝猛地往后一缩。
“嘘,别说话,贺衡恩正生气呢。”陈一跑到桌后,把程筝提溜起来自己坐下。
“诶你这椅子怎么比我的舒服啊?”陈一奇怪地晃晃,随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转眼把这份感觉抛在脑后,“我躲一躲。”
程筝耳朵只接收到陈一的前一句话,问:“他生气?他还会发脾气吗?”
“发脾气是不至于,气肯定是会生的,无非就是板起脸来讲道理,他啥样你不清楚么,大学的时候天天装得挺和善,当了老板就不行了,凶死了。”
程筝呆呆地向贺衡恩办公室的方向瞥去一眼:“是么,没见过,没见过他真发火。”
“你没见过——”陈一说着,被过来叫他的刘放打断,刘放推开门,对他们露出他惯会的刘氏微笑,说,“陈律,贺律叫您。”
“……你没见过,我先去见见。”陈一赴死般地向贺衡恩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为你祈祷。”程筝说。
——
“干嘛。”陈一坐到贺衡恩对面。
“陈律真忙啊,才逮到您人呢。”贺衡恩双手环胸向后一靠,目露讥讽,“找您过来交流交流。”
陈一如临大敌地摆出一套防御姿势,双手挡在胸前:“别这么说贺律,有话好好说。”
“你跟李司佑说什么了?”
“嗷,嗐。”陈一挤出抹笑摆摆手说,“这事儿啊……没说啥,真没说啥,我就说程筝是你前任了,他去你家,这可不是我怂恿的。”
“是他自己要去的哈,真跟我没关系。”
“他什么性格你不清楚?你跟他说,他找事儿怎么办?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放任他们两个在我不在的时候单独见了面,他们聊了什么我到现在都不清楚。”
“你不单纯担心程筝是不是会受李司佑的话影响这件事么。”陈一干笑道,“一点事没有,你放心吧。”
贺衡恩脸扑克似的冷:“你们昨天乱说什么了。”
“没乱说啊,而且不是我要跟他聊,是他跟我说了一些。”陈一抬手压住贺衡恩的火气,“好友夜聊,好友夜聊。”
“他没那么脆弱,你放心。”
在某些事情上,他们的态度出奇的一致:不讨论,但共同默认一个相同的答案。
贺衡恩翻起白眼,把一份文件扔给他:“庆典名单。”
陈一接过来随手一翻:“这么多人。”
“嗯,菜单也出来了。”
“哪呢?”
贺衡恩想了想,将电话拨出去。
“嗯,嗯,做好了就行了,你就放那儿吧,不用你送,下午就有人去取了。”
陈一听着他熟稔的语气:“谁啊?”
“我表弟,现在在我原来那个房子住着呢,据说是和家里吵架了,没地方待,所以求我给他一个容身之所。”贺衡恩说。
“嗐。”陈一立马丧失掉全部兴趣,“就那个小屁孩。”
贺衡恩表弟,十七岁,陈一上一次见他是两年前。世界上最烦的就是他,和陈一天生命里犯冲,俩人头一回见面就掐架,永无止境的斗嘴。
“他一天到晚别的不干,研究吃的有一套,我让刘放把客人资料给他了,他按照客人喜好定菜单呢,还有酒水、甜点、餐前菜,他都包了。”
陈一不以为意:“切,还算他有点价值,当当免费劳动力。”
——
下午三点钟,刘放叩响了程筝的房门:“小程同学,贺律让我叫你去拿晚宴的菜单。”
程筝缓缓站起:“我,我吗?”
“是的,因为我和alley今天的工作比较多,所以贺律想到了你呢。”
“啊,好好。”
程筝跌坐回办公椅上。什么意思,让前任去拿现任婚礼晚宴的菜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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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放前脚走陈一后脚就挤入门缝,敲了两下玻璃:“晚上你跟不跟我们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