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跪在地上,扭头不断给孙青使眼色,眼神里却不见恳求,只有威胁。
孙青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奔腾翻涌。
此刻他呼吸急促,一时之间茫然无措,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眼看张志、田易二人势同水火,誓不共存,唯他一人夹在中间两头受气,进退狼狈。
到底是帮张志;还是投靠田易;亦或是独善其身,专一讨好袁虞,他暂时想不明白。
他只晓得这次决定将直接影响到他将来在袁府的处境,甚至于性命攸关。
心底的煎熬令他的身体颤抖个不停,本能的奴性让他不由自主地就趴在了地上。
袁虞的脸色此刻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跟他的远大前程相比,这几个奴才的死活算得了什么。
哪怕真的闹出人命来,也自会有人出面替他消灾解祸。
奴才嘛,还不如这荷花池里养的鲤鱼金贵,他袁府有的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胆!你可是在拿宁儿姐压我?”
“啊,奴才不敢,奴才只是…”
“少给我废话!主意是你们出的,我不追究你们就已经格外开恩了,你们最好是知恩图报,别在这不识好歹!
现在我只要我的玉佩,你们识不识水性关我屁事!
若是今天找不回来,你们俩就等着剁碎了喂狗吧!”
袁虞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对于像张、孙这种在袁府为仆多年的老员工来说,府里养那么多恶犬的作用他们心知肚明。其对内的威慑力远超过对外!
世家大族背地里的阴暗面隐藏得极深,那是非常恐怖和不堪入目的,只是他们平时伪装得极好,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而已。
但谁若真就以为他们慈悲心善,作死去惹恼他们,其怒火绝对会把你烧得渣都不剩!
“小公子息怒,奴才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把玉佩给公子找回来!”
生死关头孙青不再迟疑,也不敢迟疑。
他不比张志背后有宁儿这座大靠山,也不比田易舌灿莲花,巧言善辩。
眼下他只想着怎样才能哄袁虞开心,继而能饶他一命。
毕竟若是小命都保不住,那想得再多又有个屁用啊。
想通了这点,孙青毫不犹豫,纵身便跳入了冰冷的池水中。
孙青的表现让袁虞很满意,也让田易对他刮目相看,更加坚定了留他一命的念头。
可惜孙青此时正忙着打捞玉佩,根本无暇分神。若是他能洞悉袁、田二人的想法,必然会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所做的决定。
而张志却依然如故,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就是不下水,只是不停地哀求袁虞,并趁着孙青在水里打捞的工夫,把所有的罪责一股脑都甩给了他。
想他一向自诩精明,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哪怕拼着鱼死网破,也绝不能让田易坐享其成!
何况他太了解袁虞了,多年的朝夕相处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性。
大不了日后任劳任怨小心伺候着,实在不成就去找宁儿小姐搬救兵,总之他料定袁虞不能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袁虞听着张志的哀求和吹捧,阴沉的脸色渐渐泛起了笑意。
这奴才伺候自己这么多年还是很尽心的,何况宁儿姐对他也甚是看重。
既然孙青已经下水打捞了,他也乐得有个人在这夸自己,要不就饶过张志这一次?
田易看似在监督孙青打捞,实则在暗自琢磨。
这个宁儿小姐在袁府之中地位这么高,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记忆中她不过就是个少夫人的贴身丫鬟罢了,怎会有这么大权势?
自己对她不甚了解,当下要收拾张志势必也会跟她结下梁子。
看来日后还得找机会,把这个潜在的威胁一并除掉才能安心啊。
待田易回过神来再去看张志时,我去,这家伙竟然已经在给袁虞揉肩捶背了!
这袁虞的耳朵根也太软了吧,这才多大一会就被张志给哄成这样?
看他现在的态度,已经大有前事一笔勾销的意思了。
这可不行,自己蓄势需要时间,这种祸害不除必定会坏大事!
今日趁此良机,即使弄不死他也得叫他脱层皮,势必要令其短时间内无力与我为敌。
田易本想省点力气低调做人的,可事到如今,显然也只能由他亲自出手了。
“我说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