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的孩子,既如此,那你…”
“哎,姐姐,咱们还是赶紧去寺里祈福吧。在此处耽搁了这么久,人家法能主持怕是早就等得焦急了呢。”
年长贵妇本想留下阿鸡,却被年轻贵妇当即按住手臂拦下了邀请。
年长贵妇不解其意,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年轻贵妇。
年轻贵妇也不做解释,拉着姐姐便往白马寺方向走去。
临走前她又回头吩咐道:
“宁儿,这里就交给你了,记得务必好好打赏下这位小兄弟。赵大,赵二,你们二人留下来照顾小姐。”
“唯,夫人。宁儿明白。”
“唯,少夫人。”
随着两位夫人带着一行人离开此处,围观的人群眼见再没热闹可看,便也都各自散去了。
比及走出一段距离后,年长贵妇终究忍不住心头疑惑,开口询问道:
“妹妹刚才拦我是何意呢?我觉得那孩子聪明伶俐,学识广博,可是块难得的璞玉啊。如今他正好举目无亲,颠沛流离,我们为何不趁此良机将他招揽进袁府呢?”
“姐姐所言极是,可正因为他太过优秀,妹妹才更不敢随意招他入府呀。”
“哦?姐姐愚钝,还望妹妹能为姐姐解惑。”
“你想啊姐姐,即便如袁家和我杨家这般底蕴丰厚,想培养出一名年轻才俊也不敢轻言易事,必然要耗费大量钱财物力。
姐姐亦是名门之女,伯父乃儒学大家,自当清楚妹妹所言不虚。”
“的确如此。若想博古通今,智周万物,就必须要博览群书。
先父当初皓首穷经,只为放置书简便占用了三间屋子。
而最主要是那些书简的价值,已绝不能简单的以钱财来衡量了。”
“是啊,姐姐明鉴。
方才那少年看着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年纪,却能引经据典,所知甚广,连佛经这么晦涩玄奥的学问他都能泛泛而谈,绝非山野草民所能做到。
若说他没有家世,你信吗?此妹妹之不解一也;
他说自己出身并州,祖居上党,但妹妹年少时曾跟随家父游历过此地,他言谈之中并无半点当地口音,何也?此妹妹之不解二也;
若是普通百姓见了我们这排场都会尽量避开,免得自找麻烦。至于乞丐则更是诚惶诚恐,唯恐避之不及。
而他却丝毫不惧,故意冲撞,甚至还有胆对你我姐妹言语轻薄,只凭这份胆识气度,他就绝不会是普通的家族子弟。此妹妹之不解三也。
凡此种种,皆表明这少年乃有备而来,必有所图!
至于所图何事,妹妹尚不得知。
不过今日午时天现异象,妹妹见夫君回府后便默不作声,眉头紧锁,可知必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现下世道紊乱,人心思变,一不留神就会被奸人所乘。
夫君贵为司徒,乃群臣表率,万众瞩目,行事更需步步谨慎,一步行错便可能受人把柄。
我们妇道人家不求为夫君排忧解难,但求不给他添乱即可。
正因如此,所以妹妹才冒昧做主,断了姐姐想招揽他的念头,万望姐姐能知变从宜,三思而行。”
年轻贵妇一番推论鞭辟入里,洞若观火,年长贵妇听罢如梦初醒。
“啊,我真是老糊涂了。咱们今日来寺庙上香,不就是为了给夫君祈福吗。瞧我这事办的,唉~,人老了干什么都不中用喽。”
“哎呀,姐姐说笑了。姐姐端庄典雅,风华正茂,哪里老了嘛。若妹妹是个男人,肯定会对姐姐欲罢不能呢。”
“呵呵,你这张小嘴啊,真是甜死人不偿命。”
“姐姐,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小心驶得万年船,宁可错过,不可犯错。
不过不管怎么说,妹妹不经姐姐同意擅自做主,总是失礼了,还望姐姐勿怪。”
年轻贵妇说罢便要屈身行礼,年长贵妇赶忙抬手扶住她。
“妹妹哪里话,都怪姐姐这些年只知一心礼佛,对这俗世人情生疏日久。
今日若不是妹妹心细如发,明察秋毫,姐姐险些就要酿下大错。
真是没想到那孩子心机竟然这般可怕,也幸好今日有妹妹在,姐姐才能悬崖勒马。
我感谢妹妹尚且不及,又怎能怪罪与你呢。”
“姐姐客气了,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休戚相关。自妹妹嫁入袁家之后,一直幸赖姐姐照顾周全。
虽